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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皇子啊!即便不是坐在昭陽宮的皇位上,也不應是個無名無籍之人,不得自由,被人輕賤,連記憶都是假的!
沈情無力倚在床邊,放空自己,呆呆地看著床上的小喬。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跑來:「喬仵作,你起了嗎?昨夜下雨,停屍房的那具屍體發臭了,抬屍師傅來了,收殮吧?」
沈情一個激靈醒來,跌跌撞撞跑出門外,道:「放著別動!去找好的棺木來,其餘的等秋大人來再說。」
「司直大人?」
「還有,喬仵作病了。」沈情道,「今天都別來擾他,有事只管叫我。」
她迅速攏好頭髮,穿好外衣,說道:「隨我去停屍房,我得看著他入棺。」
沈情眼睛發澀,面無表情看著安銘入棺,呆立半晌,忽然彎腰鞠了一躬。
「我會給你們一個結果,我會的……我會把查出真相,讓真兇為你們的悲痛償命。」
她一天時間,背上了太多的承諾。
沈情靠在牆邊,只覺頭昏腦漲,連骨頭都是疲倦的。
她搖搖晃晃回到住處,見小喬的門前站著兩個陌生人,雖作常人打扮,眼神卻很是凌厲。
沈情慌張跑到過去,門口的兩人手摸上腰間,神色一凜,警惕地看向她。
沈情低喝:「你們是誰?」
她看向屋中,小喬還在床上躺著,一個身披斗篷的女人放下藥碗,轉過頭,望向沈情。
「你就是沈情。」
「……」沈情愣了許久,打量了她,猜測道,「你是……朔陽侯?」
那女人的眉眼與有過一面之緣的傅溫珩相似,沈情從她的年紀和她的穿著上,猜測她就是程啟的夫人,朔陽侯傅瑤。
「不錯。」傅瑤擦了手,慢慢走出來,她比沈情高一個頭,加上出身高門與生俱來的氣勢,沈情不由退了半步。
「我奉旨回京,路上遇到了清吏司的秋大人。」傅瑤道,「秋大人說沈司直在臨昭,我也隨他來臨昭看看你,走錯房間了,抱歉。沈大人考取律法科頭名,我理應為大人慶祝,只是我不常在京城,賀禮都是我夫婿代為準備的,不知他送的賀禮,沈大人可收到了?」
她不提小喬,語氣平淡。
沈情低聲答收到了,多謝。
傅瑤點了點頭,臉比程啟還要冷,擦肩而過時,低聲說道:「沈大人聰明伶俐,想來不用喝什麼藥,該忘的也都會忘吧?」
沈情紅著眼看向她。
傅瑤道:「能從那麼大的災禍中活下來,就已是萬幸了,這個道理,沈司直不會不懂,望沈司直珍惜。」
沈情把要問的話嚥了,啞聲道:「我知道,多謝傅大人提點。」
「客氣。」傅瑤道,「臨昭無好酒,將來回京城,我請沈司直嘗嘗有名的千秋夢。」
沈情微微點頭,心中無比酸澀,她聽懂了,於是回答:「……好。」
這時,隔壁院中傳來柳心悅的一聲尖叫。
沈情忽然想起,剛剛傅瑤說,她是和秋池一起來的!
沈情臉色一變,匆匆跑去。
傅瑤關上小喬的房門,鬆了口氣,說道:「萬幸。」
秋池追逃犯追到七里關隘,她回京時恰巧路過此處,順手幫了忙,調隨從抓到了逃犯。
又因想起程啟的來信中提到沈情去了臨昭,就以來看沈情為藉口,到臨昭來看一眼小喬。
她剛到,就見小喬清醒著,要扔掉那些藥,傅瑤出手如電,封了他穴道灌了藥,才化險為夷。
昭懿太子班凌,大理寺仵作小喬……他不是不甘心,他只是不願意讓後者漸漸代替自己,害怕就這樣活在假象中。
可不願忘也要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