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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皇城內，盡懸燈結彩，處處能瞧見彩綢、紅燈籠。人行匆匆而至，步履輕快，透著一股喜慶。其中，一名男子徐步前行，顯得格格不入。忽然，他止了步伐，伸手攔下一位小太監：&ldo;這位公公，宮裡是發生什麼喜事了嗎？&rdo;

小太監抬起頭，定眼一瞧，連忙行禮道：&ldo;小的參見裴大人。&rdo;又解釋說：&ldo;裴大人，小的剛剛實在走得急，這沒瞧見你。若失了禮節，還望您大人不見小人怪……&rdo;

&ldo;無礙，公公不是一個人。&rdo;裴子戚微笑說：&ldo;不知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大夥都忙得瞧不見人。&rdo;

小太監尷尬笑笑，又道：&ldo;確實忙。今天是太后娘娘的壽辰，大夥都忙著這事呢。這往年，太后壽辰也就御膳房忙了一點。今年不知怎麼了，上頭公公突然吩咐說要興辦。這不，大夥就忙得不著地了。&rdo;

&ldo;原來如此。&rdo;裴子戚又說，&ldo;公公現下是去太后娘娘壽宴嗎？若是方便，我且與你同行。&rdo;

&ldo;裴大人英明，小的正是趕去壽宴。&rdo;小太監一邊領路一邊說：&ldo;裴大人客氣了。小的能與你一道是小的福氣，哪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rdo;

裴子戚隨在身後，粲然笑笑。太后壽宴，以洛帝的性情必定會到場。而他想要雲以鐘的性命，少不了洛帝的旨意……

壽宴上，太后與洛帝端坐首座，錯立而坐。洛帝稍稍靠前，太后位置靠後。太后身著一件深藍翟衣，裡頭搭著玉色中單。大帶束腰，面上綴著珠花，端的是榮華得體。

太后環視一週，緩緩而笑：&ldo;這宮裡好久沒這麼熱鬧了。好在你們給面子，願陪哀家老婆子過個壽辰。&rdo;

大皇子笑說：&ldo;瞧祖母的話，若不是怕祖母嫌孫兒煩，孫兒倒是想日日去叨擾祖母呢。&rdo;

近半年的禁足，大皇子清瘦了許多。臉頰微消，眼底彌著烏黑，瞧來最近應該過得很不好。想想也是，若不是託太后壽辰的福，他這會還禁足中，哪有機會出得皇府。

洛帝看了一眼大皇子，淡淡道：&ldo;母后年事已大，你就別來打擾母后了。若有空閒，就在府上多看幾本聖賢書，修身養性。&rdo;免得出來丟人現眼。

大皇子臉色發白，隻手躲在袖中，微微的顫抖。

太后笑了笑，看向一旁的馮遙：&ldo;這是皇側妃吧，長得可真俏。&rdo;視線往下挪：&ldo;有身子了？好事呀，幾個月了？&rdo;

馮遙緩緩起身，福禮道：&ldo;回祖母的話，有五個月了。&rdo;

太后點點頭，對大皇子道：&ldo;太醫把過脈了嗎？這肚子瞧著可像七個月的樣子。&rdo;話鋒一轉，又說：&ldo;對了，大皇妃呢？怎麼沒瞧見她人。&rdo;

大皇子趕忙道：&ldo;皇妃身體有礙，我怕她壞了祖母……&rdo;

太后指了指大皇子，對洛帝笑說：&ldo;瞧瞧，這孩子多貼心呀。知曉這大皇妃見不得人，特意避著不給哀家見。看在他一片孝心上，陛下就免了他的罪吧。&rdo;

洛帝緘默少間，道：&ldo;既然母后為你求情，禁足就免了吧。&rdo;

大皇子欣喜若狂，急忙跪地謝恩，全然沒注意到一旁的馮遙。她輕撫肚皮，勾著溫柔的笑意。平靜面具下，卻是嘴唇發白，目光漆黑如淵……

太后掃了一眼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