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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等著我們去收屍?」阿蘭抬頭看向其他幾個人,本想問你們如何想,又覺自己如此問出太過無禮,只挑了樓玉問道,「小七,南朝的人,會這麼好心的把人放在棄地等我們收斂屍骨嗎?」
「肯定有埋伏。」樓玉笑道,「不過不會是攻城戰的埋伏,應該會是陰損法子。月霜,你行嗎?」
「沒問題的。」月霜說,「七哥還不信我?」
「戰場應變,我有經驗的。」月霜又道,「南朝人腦袋裡想的什麼法子,我最清楚不過了。我子時前動身,日出前一定回來。」
阿蘭依舊這麼說:「我也去。」
她這次看向江寧,她知道,江寧是這場攻城戰的主帥,她能不能去,看江寧的意思。
「你不放心?」江寧問道,「想去看看鼓嶺的情況?」
「嗯。」阿蘭說,「還有就是……我會收屍。」
收屍這種事,阿蘭做過很多次。
阿蘭二次行乞後,結識了好多新的乞丐夥伴,乞丐像她這種一直無病無災長到十幾歲的很少,儘管死得快,但南都的乞丐數量一直有增無減。
好多都是家道中落的,以前在家做少爺小姐,家敗了後,身上那層金皮就沒了,淒悽慘慘,端碗討飯。
這種情況要放之前,阿蘭也不會把他們聚一起相互幫襯討飯。主要是,那些年,街上的地痞無賴扯皮條的,專門盯著這些本是少爺小姐的乞丐,要被盯上了,擄走了,等待他們的,是比進了閻王殿還要可怕的事情。
阿蘭不得不幫。
南朝效仿北朝,禁了秦樓歌苑,然並不妨礙新崛起的達官顯貴家中私營的暗坊夜夜笙歌。
那一陣子,南都朝廷就像在換血,多的是像沈鶯兒家一樣,萬金買官,一夜崛起的『新貴』,而南朝之前的那些朝臣,據阿蘭聽來的,白日裡被新貴們指著鼻子罵一句北朝走狗,到了晚上,這官就被罷了,一夜封府且驅趕府內眾人,家產沒收,讓他們自生自滅。自然,不抄家,狗皇帝就冷眼瞧著,瞧著那些臣子流落街頭,或自戕而亡。新貴們也都瞧著,瞧著那些臣子的妻與子跌下雲端,瑟瑟縮縮在街頭哭泣。
人最是卑劣無恥。
那種滋味很妙,從下爬上來的新貴們喜歡看那些曾高高在上的人,落入泥潭,絕望掙扎。當然,最後,他們很願意親自加上一腳,狠狠把他們踩進泥中。最開始這些新貴只是叫來南都的街痞子將那些流落街頭,無依靠的千金小姐搶來,後來漸漸膽大起來,各位心照不宣,少爺公子也逃不掉。
反正落為乞丐的,都不是人。
阿蘭看不下去,她別的本事沒有,保命的本事還是夠用的,起初是分給他們飯,後來把他們聚在一起,教了活命經驗,給他們分了工,討來的錢也分了用途。
死的有錢葬,想逃出南都的有錢溜。
然而還是防不勝防,她的乞丐團再大,大不過狗皇帝。
狗皇帝的那條百色令一發,南都開始大肆徵宮人。
不管出身,只挑相貌。
幾個小姐理了雲鬢,準備入宮報仇,慷慨激昂陳詞一番後,幾個原本要尋人逃離南都的公子哥也定了決心,決定入宮尋機行刺。
乞丐團分崩離析,他們把錢給了阿蘭,勸她北上。
侍郎公子說:「路子尋好了,北朝來的大娘,一人三兩銀,她帶你混出城去。」
南都一直以來都是寬進嚴出,說是防止城內人通敵,後來阿蘭才知道,這不過是狗皇帝的兒子用來架空狗皇帝的法子。
然而阿蘭被坑了,那個北朝來的大娘其實是個牙婆子,醒來後,阿蘭就成了新貴丞相大人的『妾室』,丞相和丞相夫人俱是一臉陰霾的聽完牙婆子吹噓的天生護命,叫人來洗阿蘭臉上的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