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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聲戛然而止，身子晃了晃，就軟癱了下去。韓方看到一行殷紅的鼻血從她秀鼻中流下，斜斜淌過她的臉頰。

&ldo;艾薇!&rdo;韓方抱著她，焦急地叫著，&ldo;艾薇!&rdo;

但艾薇一直沒有醒來，韓方摸她的額頭，竟然熱得發燙，想送她去醫院，但又沒有意義。只好把她抱到自己床上，給她蓋上被子。坐在她身邊守著她，聽著時鐘嘀嘀嗒嗒走著，轉眼已經過了凌晨一點，韓方也開始眼皮打架，撐不住爬上了床，躺倒在艾薇身邊，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韓方聽到身邊的艾薇說：&ldo;出了……什麼事?我……怎麼了?&rdo;

&ldo;沒事……&rdo;小憩的韓方清醒過來，看到艾薇已經睜開了眼睛，&ldo;你就是突然暈過去了，沒什麼大礙。&rdo;

&ldo;我又發病了吧?&rdo;艾薇苦笑說，&ldo;白血病就是這樣。&rdo;

&ldo;你一整天都在發燒對不對?為什麼不說呢?至少不要東跑西跑的。&rdo;

&ldo;沒關係，只是下午開始有一點點燒，我不想錯過好好地度過一整天的機會。&rdo;艾薇說，牙齒卻開始打戰，&ldo;我有點冷，抱住我好不好?&rdo;

韓方躺下抱住了她，覺得她身子發燙。這是他們第一次躺在一起，卻沒有一點點慾念，只有滿心的憐惜。

&ldo;幾點了?&rdo;艾薇問。

韓方看了看鐘，&ldo;三點……零七分了。&rdo;

&ldo;也許我們還有時間做愛。&rdo;艾薇撫摸著他的臉頰說，說出那個詞，並沒有太多羞澀，似乎二人早已是熟諳彼此的伴侶。

&ldo;別傻了，我哪有……那麼快?&rdo;韓方苦笑。

艾薇輕輕笑了一下，&ldo;記得電影《土撥鼠日》裡，男女主人公只要睡在一起了，時間迴圈就結束了，他們相擁著在未來醒來，共度後來的人生……我好想像他們那樣，這個想法是不是太傻了?&rdo;

韓方撫摸著她的頭髮，&ldo;不傻，我也想像他們那樣。&rdo;

&ldo;不過，即使在未來醒來，又怎麼樣呢?&rdo;艾薇苦澀地說，&ldo;那我就會變成一個病人，根本活不了幾個月……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到6點47分的樓頂，一遍又一遍迎向大地，連空氣都是冰冷的……&rdo;

&ldo;但你可以回到那個世界。&rdo;韓方安慰她說，&ldo;像大海，又像母親的子宮……&rdo;

&ldo;嗯，像媽媽的懷抱……但那裡沒有你。&rdo;

&ldo;我在那裡。&rdo;韓方說，&ldo;我會去那裡找你的，我們在一起。&rdo;

&ldo;真的麼?&rdo;

&ldo;真的……&rdo;

韓方抱緊了艾薇，想親一親她，但他甫一接觸到那雙柔軟的嘴唇，就感到一陣熟悉的暈眩。

周圍的一切都模糊起來，世界倒捲回過去，整個地球上的人類在過去20個小時內所做的一切都被擦去了痕跡，只有意識在那一剎那離開了身體，在烏有之鄉漂泊著，等待著即將到來的下一次迴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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