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頁(第1/2 頁)

&ldo;哈！鄧政委。&rdo;劉伯承眼睛不好，耳朵卻很靈。他放下油燈，回頭對鄧小平笑道：&ldo;我這是第幾次被擊斃嘍？&rdo;

鄧小平也笑了：&ldo;蔣介石是恨你不死喲！本來在晉東南、冀魯豫，你已經是人家的心腹之患，如今又竄到大別山，跑到人家臥榻之旁，令他骨鯁在喉、芒刺在背，還要取其首級，他能不恨、不盼你死嗎？&rdo;

&ldo;說的是喲！&rdo;劉伯承又舉起油燈，視線回到地圖，說：&ldo;你看，大別山縱橫千里，西至平漢，東臨津浦，北傍淮河，南靠長江，突出於武漢、南京之間，物產又豐富，地勢又險要，堪稱歷代兵家必爭之地。而今開闢中原，解放全國，實現我軍重大戰略轉折，正在此一舉。蔣介石當然要拼上老命爭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嘛。但是，我劉伯承不想死，我還要睜著一隻眼睛，試看中原逐鹿，鹿死誰手！&rdo;

&ldo;大勢所趨，國民黨必敗無疑！&rdo;

說話間，李達進來報告：&ldo;司令員，政委，部隊已經集合完畢。&rdo;

劉伯承點點頭：&ldo;好。鄧政委，部隊在等你作報告。走，一起去見見咱們的獵鹿人。&rdo;

三個人有說有笑剛到門口，房東老太婆端著半碗稀粥走過來。

老太婆白髮蒼蒼，六七十歲的光景。她把半碗稀粥遞給劉伯承，有些緊張地說：&ldo;家裡窮，拿不出東西來，就喝口稀的吧。看，眼窩子都塌下去了。唉唉，這大把年紀還當兵喲！&rdo;

劉伯承好感動，接過半碗稀粥，說：&ldo;老大媽，我這也是叫人家給逼的喲。不打倒蔣介石，就沒得我的活路。&rdo;

老太婆打量著劉伯承，昏花的眼睛裡透著疑惑：&ldo;你們真的要打？真……&rdo;

鄧小平說：&ldo;老人家，我們是當年的紅軍，現在又回來了。&rdo;

老太婆搖搖頭，嘆口氣，翕動著乾癟的嘴唇，低聲道：&ldo;唉，這次回來，千萬莫再走了。&rdo;

&ldo;不走了。我這個l年紀的兵說話算數，不然就對不住您老人家！&rdo;劉伯承說著，把手裡的碗還給老太婆：&ldo;不過，這碗稀粥還是您老人家留著吃吧，我們紅軍有紀律。&rdo;

老太婆的眼睛亮了一下，一邊推讓一邊說：&ldo;紅軍的紀律我懂，我也鬧過紅！可你剛才說的話要是算數，就當著我老婆子的面，把這口粥喝下去。&rdo;

&ldo;既然如此，這粥我還真得喝。&rdo;

劉伯承雙手捧碗，送到嘴邊，稍停，仰脖，兩口下去。

北向店東南角的打穀場上，已經集合了野戰軍指揮部200多名精英。這是野戰軍指揮部南下以來第一次如此規模的幹部大會。

會場中央擺著一張臨時跟老百姓借來的八仙桌，桌上有一把也是借來的茶壺和一個部隊的搪瓷碗。到會幹部的衣服都洗得乾乾淨淨，面容也修得整整齊齊。

新華分社社長李普提議，劉鄧首長還沒來，先請情報處長柴成文介紹一下敵情。柴成文正說得眉飛色舞，見劉鄧李三人遠遠走來，立即剎住話頭，帶頭鼓掌。

劉伯承擺擺手：&ldo;今天鄧政委作報告，我也是聽眾。&rdo;

&ldo;那好，我來拋磚引玉。&rdo;鄧小平徑直走到八仙桌前，示意大家坐下。

戰時講話，鄧小平從來不用講稿，因而野戰軍指揮部也從不設專職秘書。

鄧小平開宗明義：&ldo;同志們，我們已到了大別山，由黃河而到長江，完成了戰略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