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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許問我:審美趣味方面就沒有一些種類的美能使一切民族都喜愛麼?當然有,而且很多。從文藝復興以來,人們拿古代作家作為典範,荷馬,德謨斯特尼斯,維吉爾,西賽羅這些人彷彿已經把歐洲各民族都統一在他們的統治之下,把這許多的民族組成一個單一的文藝共和國。但是在一般協調之中,每個民族的風俗習慣也造成了一種特殊的審美趣味……。
他見出了文藝趣昧的普遍性和特殊性的矛盾,也見出了這矛盾在事實上是統一的,但是究竟如何統一,為什麼理由可以統一,他卻沒有明確地說出。
一般地說,作為啟蒙運動的最高領袖伏爾太(voltaire,1694‐1778)在思想上還是保守的。在哲學上他相信自然神論,還未擺脫唯心主義;在政治上他提倡開明君主專制,對人民群眾持鄙視的態度;在文藝上他基本上還是留戀古典主義傳統,不但五體投地欽佩拉辛,辯護三一律和其它&rdo;規則&rdo;,而且在自己的創作實踐方面,還是用古典形式寫史詩和悲劇,瞧不起反映市民生活的叫做&ldo;流淚的喜劇&rdo;的新型劇種。(7)他的矛盾和侷限特別表現於他對莎士比亞的評價。他說,這位&ldo;怪物&rdo;,&ldo;鄉村小丑&rdo;,&ldo;喝醉了的野蠻人&rdo;&ldo;具有雄強而豐富的天才,既自然,又雄偉,但是沒有一點好的審美趣味,絲毫不懂得規則&rdo;。(8)他是首先向法國人介紹莎士比亞的,等到法國人寧願讀莎士比亞而不願讀高乃伊和拉辛時,他很懊喪地說,&ldo;我是頭一個人把從莎士比亞的大糞堆裡所發現的珍珠指給法國人看,真料想不到有一天我竟幫助人們把高乃伊和拉辛的桂冠放在腳下踐踏,來替一位野蠻的戲子貼金抹粉&rdo;(9)。他認為莎士比亞只代表粗野的自然,拉辛才代表文明的藝術,戲劇的理想在於拿莎士比亞的生動的人物和情節結合到拉辛的爐火純青的詩的語言。從此可見,伏爾太對莎士比亞的天才雖不是毫無理解,但是新古典主義的成見妨礙了他有正確的理解。不但莎士比亞,就連荷馬史詩和希伯來民族的《舊約》他也認為在藝術上還不成熟,還有&ldo;野蠻氣息&rdo;。在他看來,西方文藝只有在羅馬的奧古斯都時代和法國的&ldo;偉大世紀&rdo;才算登峰造極。這一切都說明瞭伏爾太基本上還是新古典主義的信徒,儘管他有時也稍微流露一點新時代的精神和歷史發展的觀點。
在啟蒙運動三大領袖之中,對近代資產階級各方面思想影響最大的要算盧騷(jean jaces roseau,1712‐1778)。作為一個小資產階級的代表(他是一位日內瓦鐘錶匠的兒子),他充滿著狂熱,幻想和搖擺性;作為一個經過窮苦生活的流浪人,他對當時腐朽的社會懷有深刻的仇恨。他因為厭惡近代社會,幻想自然生活的美滿,就連文化和藝術也厭惡起來。儘管他是一個音樂家和作曲家,他對文藝的態度是否定的。在他的第一篇論文《科學與藝術的進展是敗壞了風俗還是淨化了風俗》裡,他就提出風俗敗壞了藝術而藝術也會敗壞風俗的論點。後來百科全書派另一位活躍分子達朗伯計劃在日內瓦開設戲院,盧騷以清教徒的口吻寫信給他竭力詆毀劇藝傷風敗俗,勸他打消他的計劃。這種思想在《愛彌兒》和其它著作裡也時常出現。這種觀點令人聯想到柏拉圖對希臘文藝的大清洗以及託爾斯泰對莎士比亞和歌德等文藝巨匠的指責。他一方面認識到近代西方文化和文藝的腐朽,另一方面卻看不到出路,以為禁止戲劇就可以消除腐朽文藝的腐蝕影響,這就無異於因噎廢食,只能看作反動的觀點。
儘管盧騷否定文藝,他對近代歐洲文藝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