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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止點點頭,在她額頭上親吻一下,然後放開少女,站起身來,那邊溫柔的看過來時,他已轉身離開,門闔上,蔡琰快步走到另一扇窗欞前,推開,風嗚咽的拂過青絲在額前搖曳,視野下方,密密麻麻的身影在集結,千餘輕騎已在這座木樓下方等待。
身旁大氅的身影走下木樓翻身上了馬背,沒有命令,他身後的騎士便是默契的整齊上馬,山寨間迴蕩出轟的齊響。
黑色戰馬背上,公孫止看了一眼上方窗欞後的少女,溫柔的神情已經恢復到面無表情,勒馬甩鞭:「白狼原——」
「狼!」千人齊喝。
嗚……嗷……
狼喉在小馬賊口中吹響。戰馬緩緩移動調轉方向,猶如一股黑色的洪流穿梭過村落的街道,沖向寨門,周圍密密麻麻的步卒也俱都從四面街巷匯集跟在後方,踩著轟轟轟的腳步蔓延出去。
將近一萬人的隊伍分成三股出山,周圍鄉鎮、城池根本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轟然撲了過來,在中山某個駐地暫時安扎的張燕收到訊息時,整個人臉都白了,他的預感成真,那頭狼終於呲出了獠牙,一口咬住的不僅僅是他一個,還有遠在鄴城正志得意滿的另一個人。
袁紹。
不久之後,第一把火在上曲陽燃燒起來,以迅猛的速度朝東面燒了過去。
第九十六章 賊鋒(一)
六月底的一個夜晚,巍峨的城牆在星河下靜悄悄的立著,火把映著新換上的袁字旗幟在夜風裡招展。城池的南邊一處宅子染上的紅色尚未褪去,斷了雙腿的男子在名叫韓馥的老人懷裡哀嚎,望著舉著火把似長龍的隊伍從府門離去,闔上眼嘆了一聲。
夜色微涼,自城南韓府發生的「意外」傳遞到了這座城池新的主人手中,書房亮著暖黃的燭火,長案後面身長偉岸,威嚴長須的身影正皺眉看了看手中的訊息。
「……韓馥受辱,其子雙腿盡折,怕是元圖之計吧?我等方才坐擁冀州,人心尚未穩,有些操之過急了。」
左側青銅燈柱下,一文士打扮的身形走出來,約莫四十多歲,下頷長須,上唇八字短髭,細眉長眼,身形消瘦修長,名叫逢紀,元圖乃是他的字。走上前來,拱手:「主公所慮甚是,可也切莫大意,韓馥雖讓出冀州,他手下如耿武、閔純等人肯定不會就此甘心,主公不願害他性命,紀只得慫恿軍士欺辱,讓韓馥自行離開冀州,既成全主公不殺之仁德,亦能將心懷異心之人,徹底斷絕念頭。」
屋外敲更梆子聲過去。袁紹只是嗯了一聲,手指敲在几案上,沉吟了片刻,緩緩笑著開口:「……元圖所慮正是我所憂,殺他有損威望,那韓馥若是明日請命離開……就讓他走吧,留在這裡指不定哪天突然死了,豈不是讓冀州人以為我袁紹乃好殺之人。」
話語停下的一瞬,看著燭火的身影微微偏轉了一下目光,補充:「那上門欺辱韓馥的人叫什麼名字?」
「回主公,叫朱漢,原是韓馥手下從事,因不受待見,此時韓馥失勢,便上門做下這事,這人大概也存了討好主公的念頭。」
手指在衣袍上彈了彈,起身走出長案:「著人把他殺了……首級懸掛城門上,順便貼上告示。」
「是。」
逢紀躬身讓過走來的身形,之所以袁紹要殺那人,他心裡自然是明白的,這是告訴冀州所有人,他袁紹也是知恩、明法紀之主,非陰險小人。
思緒飄了一下,他便隨著前方的身形走到屋外,前方的聲音剛在說:「夜已深了,今日就到這裡……」另一側的簷下,家中僕人急匆匆的快步走來,將一卷布絹呈上來。袁紹理開,仔細看了上面的內容,眉頭再次緊鎖。
那是自北面傳來不好的訊息。
「……主公何事?」逢紀上前小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