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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安見到敦儒那故作老成的模樣,不由得又笑了。
接下來的日子,兩個孩子都沒了心事,三人便天天出去打獵。既可以練武,又可以賺銅錢,亦可以賞景,算是一箭三雕了。
十年之約眼看著就到了,陸家莊修繕一新,乾淨整潔。陸展元同何沅君兩人坐在臥室裡,雙手交握、深情款款地注視著對方。
這一日,原本除了是李莫愁尋仇的日子外,亦是兩人成婚十年的紀念日。之前,為著李莫愁尋仇的事情,兩人心神不寧,哪裡還有心情想著成親不成親的。現在,沒了後顧之憂,更兼枯木大師坐鎮陸家莊,兩人無比輕鬆,只覺得滿心裡都充滿了柔情蜜意。
武三娘卻坐在客房裡,忐忑不安地握著劍柄。莫愁為她想的這個法子,根本就是一個險招。或許,夫君就此清醒,一家子團員。或許,夫君便越加瘋癲,又得繼續跟在他身後,不停地尋找。反正,最差的結果也不過如此,倒不如試一試。
等了一個上午,沒有武三通的身影。武三娘眉頭緊蹙,卻又只得等待。中午,飯菜很豐盛,武三娘卻食之無味。
日頭慢慢落下,武三孃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何沅君只得安慰義母:“義母,義父到現在都沒來,或許是一件好事呢。”
“此話怎講?”武三娘心神不寧,哪裡還能思考,只得問道。
何沅君咬了咬唇,望了武三娘一眼,又埋下頭去,嗓音細若蚊鳴:“義父不來,說明他……他已經忘記……了罷。”
何沅君並未明說,武三娘卻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時喜從心來,不由得摟住了何沅君,一疊聲說道:“孩子,委屈你了。怪只怪你義父呀。”
說著,武三娘卻落下了淚。何沅君躺在她懷裡,不由得也淚流不止。兩人又是歡喜又是悽苦,哭了半晌。忽地,屋簷一聲響,兩人驚愕地抬頭——是武三通那亂蓬蓬的頭。
武三通跳下來,怯怯地站在何沅君前面,自憐自傷地說道:“阿沅,你為何要哭呢?你真的要嫁給那個小白臉嗎?你只跟她道別,你只跟她哭,你都不願意跟我道別不願意在我面前哭?”
武三娘一聽,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官人根本還是瘋瘋癲癲的,一點都沒變啊。
何沅君望著武三通髒亂的樣子,目光定住在那髒兮兮的圍涎上。那圍涎上的花貓撲蝶,是義母一針一線繡出來的。
何沅君心裡既是感動,又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武三通見兩人都不說話,忽地撲上前來,鉗住何沅君的雙手,瞪圓了雙眼,惡狠狠地說道:“阿沅,我不讓你嫁給那個小白臉,他給不了幸福。阿沅,你不能忘恩負義,你不能拋下我。”
何沅君掙扎著,卻掙不脫武三通的雙手。她痛苦地望了望武三娘,武三娘一臉哀傷,雙眼緊閉。
何沅君想了想,撇過頭去,說道:“義父,已經十年了,我嫁給展元,十年了,很幸福。義父,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女兒並不是忘恩負義。義父,我是你女兒,我自然是要嫁人的。”
十年了?武三通迷惑地望著何沅君,見何沅君似乎真的變了,已經不是那個才及笄的小丫頭了。可是……武三通伸出手來,撫上了何沅君的臉龐,說道:“可是,你不幸福啊。你看你,那麼瘦。你定是受苦了。”
何沅君躲過武三通的手掌,大聲喊道:“義父,誰能不老呢?我很好,過得非常好。我愛展元,展元也愛我。義父,我是你女兒!女兒!女兒!”
那幾句“女兒”說得斬釘截鐵氣勢兇猛,武三通的手停在半空中,只覺得耳簾轟隆作響,到處都是“女兒、女兒”的響聲。
武三娘睜開眼來,痛苦地望著官人。然而,武三通眼裡全然,沒有她,只有痛苦和迷惘。
武三孃的淚不停地掉下,心中哀哀地喚道: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