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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5節 打中了他的飛機 字數: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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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到了人聲鼎沸的洛杉磯終點站，成群結隊的穿白軍裝和黃軍裝的小夥子們在雜亂擁擠的人群中穿行。羅達轉來轉去，留神尋找人群中有誰是長了紅鬍子的，一個汗流滿面的腳夫拎著她的行李包跟在後面。

&ldo;我在這兒吶，媽。&rdo;

她回頭一見是他，不覺大吃一驚，頓時撲倒在鬍子颳得乾乾淨淨的兒子伸出的兩臂中間。他穿一套白色軍官服，戴上了炫眼的勛標，金色的海豚領章看起來跟金翼領章幾乎一模一樣，臉也長胖了，嘴上斜叼一支香菸，模樣跟華倫相似得驚人。她從來都不覺得兄弟倆有多大相像，但是現在這副神情嚴峻、曬成褐色的容顏，兩人像得叫她辨不出誰是誰來了。她把臉埋在漿硬的制服上，失聲痛哭。等她能夠控制自己了，便揩拭眼睛，哽咽說：&ldo;我收到了爸爸的信，寫得不能再好了。你收到他的信了嗎？&rdo;

&ldo;沒有。咱們走吧。我開了梅德琳的車子來的。&rdo;

他坐上了駕駛位子，又是拜倫的懶散模樣了，笑起來的口型跟他在襁褓時候沒有兩樣。&ldo;你消瘦了。你真美，媽。&rdo;

&ldo;哦，我美不美又有什麼用呢？&rdo;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她把手按在他手上。&ldo;這兒真熱，我出汗出得像個黑鬼了。我三天沒洗個好澡啦，拜倫。我覺得發膩。&rdo;

他側過身子吻她，臉上的笑容綻開了。&ldo;老媽媽。&rdo;說著，他把車開上一條陽光明媚的大道，兩旁棕櫚成行，高樓相連；路上車輛之多，為她生平所未見。

&ldo;娜塔麗有什麼訊息？&rdo;羅達竭力顯得自然，好像果真出自內心關懷。她的猶太兒媳婦的名字就是不容易說出口。

他從裡邊衣袋摸出一個長航空信封遞給她。這是個褶褶捆捆的信封，密密麻麻蓋滿了紫色的印戳。&ldo;斯魯特那傢伙寄來的。我也許得上瑞士去一趟。&rdo;

&ldo;噢，拜倫，去瑞士？那怎麼說？在戰時，你得聽命令！&rdo;

&ldo;辦得到。不容易，不過辦得到。我可以坐火車經過非佔領區的法國，或者從里斯本坐飛機到蘇黎世。等到這一期魚雷訓練班結束，我就有三十天假期。&rdo;

&ldo;就算你有假期，孩子。你到了那兒，以後又怎麼樣呢？&rdo;

拜倫的面孔變得執拗而倔強。&ldo;沒有誰像我這樣牽掛娜塔麗和那孩子。我可以到了那兒看機會。&rdo;既然他已露出這副神色，這個話題當然不宜再談下去，儘管他母親認為他是發瘋了。斯魯特的信裡說的關於出境簽證和巴西的亂七八糟的一大通，她也沒法看懂。

羅達從未到過好萊塢。她走過芙蓉花和紫茉莉盛開怒放、草地青翠欲滴的旅館花園的時候，看見一位電影明星的真身，埃羅爾-弗林，只穿一條游泳褲，和一位妙齡少女一起坐在游泳池邊，不消得說，那姑娘準是個小明星。她沒法剋制內心的激動。&ldo;第一件要做的事情，&rdo;正在拜倫把行李包拎進梅德琳為他們兩人租下的寬大的別墅的時候，她說道，&ldo;就是必須洗個淋浴。一秒鐘都受不了。&rdo;

&ldo;爸爸的信在哪兒？&rdo;

&ldo;你現在就要看？&rdo;

&ldo;是的。&rdo;

信封都磨破了，印有美國軍艦&ldo;諾思安普敦號&rdo;字樣的信紙，摺痕都快磨穿了。拜倫倒身坐在一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