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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格的心上沉甸甸地壓著一個念頭：日本艦隊正在公海上乘風破浪地逼近中途島。同這個念頭相比，另一個是一件可笑的微不足道的事，但是在他心頭卻有同樣的份量，那就是帕米拉-塔茨伯利對他冷淡的招呼。他並不指望得到熱情奔放的對待，但是哪怕在歡迎行列裡一個女人也能用嘴唇一扭、手緊緊一按、眼睛一瞟來暗暗表達感情啊。什麼也沒有！第一眼看到的帕姆沒他料想那樣吸引人；有點差勁，甚至單調乏味，而且相當憔悴。但是現在，隔開了幾碼，她生氣勃勃地在同年輕人談話，正在恢復他在回憶和幻想中賦予她的彩虹似的光芒；他白天在海上想念她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地沮喪起來，他眼下又感到同樣的心情，雖然她站在那裡有血有肉，生氣勃勃。

這次洋溢著談笑聲的歡樂的盛會，在他陰鬱的眼光中，看上去好像是穿著大人的盛裝的孩子們的一場遊戲。他頭腦裡栩栩如生地浮起了詩歌、小說和電影中再現的滑鐵盧戰役前夕在布魯塞爾舉行的那場盛大的舞會；美麗的女人、英俊的軍官、音樂、酒、惠靈頓公爵自己也在跳舞；接著是遠處傳來法國大炮低沉的隆隆聲；於是一片歡樂煙消雲散，變成驚慌、亂竄、眼淚、告別和匆匆拿起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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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部分 第97節 更大的災難 字數:2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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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華盛頓大廈花園裡這次鬧嚷嚷的豪華招待會不及拿破崙時代那樣豐富多采，但是即將發生的戰爭，在維克多-亨利的幻想中，已像滑鐵盧戰役那樣隆隆地逼近。它的後果，他認為，對打敗的一方來說，會造成更大的災難。

&ldo;你怎麼啦，怎麼啦，帕格-亨利？&rdo;埃里斯特-塔茨伯利離開酒吧，一瘸一拐地向他走來。&ldo;獨自個兒站在一旁，在你男子漢的臉上顯出了一副為世界擔憂的神情？&rdo;

&ldo;嗨。給你舉辦了這個遊園會，玩得高興嗎？&rdo;

&ldo;啊，人有時候不能說不。&rdo;塔茨伯利扮了一個古怪的鬼臉。&ldo;白白浪費了一個下午。那頓結婚週年紀唸的晚宴仍然安排在今晚嗎？&rdo;

&ldo;安排在今晚。&rdo;

&ldo;真了不起。&rdo;

&ldo;你的眼睛怎麼啦，韜基？&rdo;

&ldo;有一點兒發炎。明天會見尼米茲以後，我上你們海軍醫院去檢查一下。&rdo;

&ldo;你拿得穩能見到他嗎？&rdo;

&ldo;嘿，帕格，這個人剛才還來參加這個無聊的遊園會呢，是不？這幫人從來不會忙得不見我的。他們老是迫不及待地爭取名滿天下。嗨，空軍元帥道丁在戈林的九月七日空襲高潮中還跟我談話哪！要是當初我在滑鐵盧，拿破崙從戰場上逃跑的時候，他在馬背上還會跟我談話哪，準錯不了。不管他的痔瘡多麼使他痛苦！啊‐哈‐哈！&rdo;

帕格對他周圍歡樂的人群做了個手勢。&ldo;我剛才想到了拿破崙。想到滑鐵盧戰役前在布魯塞爾舉行的那場舞會。&rdo;

&ldo;啊，說得對。&l;夜晚有歡宴的喧鬧‐‐&r;但是眼下至少還沒有聽到越來越近的隆隆炮聲。&rdo;那隻獨眼眨了眨，瞪著。&ldo;難道有人聽到了嗎？&rdo;

&ldo;我不知道。&rdo;

&ldo;得啦，帕格！&rdo;那張肥胖的臉沉下來，顯出機靈、頑強的神情。&ldo;這個島上正在醞釀著什麼事情。一定是極大的事情。告訴我你知道的情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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