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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節：吳三桂引清兵入關（1）

多爾袞閱畢，孝莊皇太后朝服像嘆道：&ot;這範老頭兒的言語確是不錯，但我有一樁心事不能與範老頭兒說明，我且與太后商量再說。&ot;是夕，多爾袞入宮見太后，便把范文程的言語敘述一遍。太后道：&ot;範老先生的才識，先皇在時，常佩服他的；他既主張出師，就請王爺照他行事。&ot;多爾袞道：&ot;人生朝露，但得與太后長享快樂，已自知足，何必出兵打仗，爭這中原？&ot;太后道：&ot;卻不要這樣說，我國雖統一滿洲，總不及中國繁華，倘能趁此機會得了中國，我與你的快樂還要加倍，況你不過三十多歲的人，來日方長，此時出去立場大功，何等榮耀，將來親王以下人人畏服，還有哪個敢來饒舌？&ot;太后見多爾袞尚是沉吟，不願出師，便豎柳眉，故作怒容道：&ot;王爺要什麼，我便依你什麼，今天要你出師攻明，你卻不去，這是何意？&ot;慌得多爾袞連忙跪下賠罪，道：&ot;太后不必動怒，奴才願去。&ot;太后便對多爾袞似笑非笑地瞅了一眼。多爾袞見太后息怒，便出宮回府。第二天，多爾袞奏請徵明。

多爾袞奏請南征，由順治帝祭告天地、太廟，不日啟行。這一日，范文程恭擬詔敕，便在篤恭殿中頒給多爾袞大將軍敕印。敕曰：朕年沖幼，未能親履戎行，特命爾攝政和碩睿親王多爾袞代統大軍，往定中原，特授奉命大將軍印，一切賞罰，便宜行事。至攻戰方略，爾王欽承皇考聖訓，諒已素諳。其諸王、貝勒、貝子、各大臣等，事大將軍當如事朕，同心協力，以圖進取，庶祖考英靈，為之欣慰。欽此。

多爾袞叩首受印，同豫親王多鐸、武英郡王阿濟格、恭順王孔有德、懷順王耿仲明、智順王尚可喜、貝子尼堪博洛輔國公滿達海等，率領八旗勁旅、蒙漢健兒向山海關進發。山海關山海關外守將、明總兵吳三桂，其時已封平西伯，駐守寧遠，因有廷旨促他入援，遂率眾西行，到山海關，聞京師已陷，明帝殉國，遂令兵士扎駐營寨，徘徊不進。忽探馬來報導：&ot;爵帥家屬，盡被李闖拿去了。&ot;三桂大怒，率兵入關，適李闖派降將唐通，賚白銀五萬兩，並三桂父吳襄書札，來招降三桂。途次遇三桂軍，便入帳進見三桂，唐通取出吳襄書，交與三桂。三桂拆閱，大略說是&ot;君逝父存，汝宜早降，不失通侯之賞，猶全孝子之名&ot;云云。三桂遲疑未決，唐通說道：&ot;崇禎已歿，明已無君，君不能使再生，父寧可以再死，不如歸降為是。&ot;三桂道：&ot;既如此，我為老父故，無奈投降。諸君先行回復，我當入京來見新主。&ot;三桂便草草寫了幾句，並加了封，交與唐通帶回，遂即召集眾將，把降順李闖的緣故約略說明。

部將馮鵬諫阻，三桂不從，即在關上守候交卸。不數日，李闖差來的守關將吏率兵趕到，三桂把關上的事務交與來將，遂帶數千精兵，望燕京進發。到了灤州，有家人求見，三桂喚入，詳問家中近況，家人便將吳襄被擄、家產被抄情形，詳細告稟。三桂道：&ot;這倒無妨，我一到京，我父自然釋放，家產也自然發還了。&ot;家人道：&ot;現在京內鬧得不像樣子，闖王入京，拷逼大臣，苛索財物；宮內的皇后、妃嬪，多半隨崇禎帝殉節，還有未死的宮娥綵女，都被闖王收為妃妾，日夕姦淫，昨聞我家姨太太，被這闖王選入後宮，不知死活哩！&ot;三桂急問道：&ot;哪個姨太太？&ot;家人道：&ot;便是陳……&ot;三桂忙介面道：&ot;是陳圓圓姑娘？&ot;家人道：&ot;不是陳圓圓姑娘，還有誰人？&ot;三桂不聽猶可，聽了此語，只叫一聲：&ot;我的心上人呀！&ot;往後便倒，兩眼向上翻動，口吐唾沫，親兵急忙扶進後帳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