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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小鎮外圍一處荒野地段,我停下了車子,喚醒了睡眼惺忪的shirley楊。她抬頭看了看外邊,問我到哪兒了。
&ldo;最多一個鐘頭就該到地方了,&rdo;我拍了拍在籠子裡打著轉的犰狳,&ldo;送君千里終需一別,咱不能帶著它去給老人家上香吧。&rdo;
shirley楊裹著毛毯下了車,我倆合力將鐵籠抬了下來。這廝賊精明,似乎看出了我們的打算,立刻用兩條後腿站了起來,前爪不停地撓著籠子,想早日離開鐵籠。被它那雙又圓又亮的賊眼一盯,shirley楊頓時精神了,笑眯眯地揭開了蓋子。犰狳趁著夜色&ldo;嗖&rdo;地躥出老遠,很快就消失在黑幕中。不知為何,我忽然有些捨不得,頓覺悵然若失。shirley楊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錶,要跟我換班。我堅持不肯,兩人互相調侃了幾句,又繼續上路。
破曉時分,我終於將車開到了鎮上。本打算找一處僻靜地方,將車歇下打個盹兒,可不知為何,腦袋裡異常清醒,合上眼睛翻了好幾個身始終睡不著。我見shirley楊睡得正香,不好意思打擾她。心說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不如先去周圍逛逛,等她醒了再去找楊家的房子。
天灰濛濛的,日頭還蒙在雲層裡,小鎮比想像中還要安靜。我深吸了一口帶著薄霧的空氣,快步走在這個陌生的鄉村小鎮上。因為不認路,又沒有什麼比較明確的路標,我在街頭漫無目的地遛了兩圈,大概是因為時間還早,一個行人都沒碰上。尤塔鎮比想像中要大了許多,典型的美式南方建築,再遠一點的地方能看見農田。我想起shirley楊口中的老宅似乎就在農場附近,不覺多了幾分興趣,準備去農田那邊看看情況。可繞了很久始終沒有找到通往田墾的路,反而走進了一條死衚衕,好在周圍沒人,我隨即轉身離開,忽然發現巷子盡頭的小屋裡有一個人頭探在外邊,正朝我這邊看。天際尚未吐白,巷子裡的能見度有限,視窗的人頭一直探在屋外,灰白色的頭髮在風中晃動,遠遠地看著像是一位稀古老人。我沖他擺手問好,然後慢慢地走了上去想詢問出路。不料剛一靠近,那個外國老太太幾乎跳了起來,飛快地抄起一包黑乎乎的東西朝我砸了過來,隨即&ldo;砰&rdo;地將窗戶鎖死了。
我險些被成袋的生活垃圾砸個滿頭,一時沒明白自己怎麼就把老太太給得罪了。我大步走到窗前,厚重的窗簾將視線完全遮掩,根本看不清屋子裡的情況。我繞到大門口,按了幾下門鈴,半天沒人應門,要不是剛才親眼所見,我簡直快要相信眼前是座空屋。
一直杵在人家門前總不是個辦法,我決定去找shirley楊問問,萬一是人家的迎客風俗呢?回到停車的地方,我整個傻了眼,四周不見shirley楊的身影。前後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難道她等不到人,出去找我了?我不敢再到處亂逛,老老實實地鑽進車裡等著shirley楊回來。幾分鐘後就見她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我推開車門報了聲平安。她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說:&ldo;還當你迷路了。想不到回來得比我快。&rdo;
我把剛才發生的怪事向她簡單描述了一遍。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我怕她尷尬,立刻笑了起來:&ldo;又不是大事,這只能說明老太太警覺性高,黑燈瞎火猛地冒出來一個陌生人,指不定是把我當成不法分子了。&rdo;她聽了這話心才放下來,答應不去追究。此時天邊泛起魚白,籠罩在街上的霧氣逐漸散去,遠處的農田一下子變得清晰起來。shirley楊指著地平線上的小黑點說:&ldo;那個房尖看見沒?我們步行過去,大概要二十分鐘。&rdo;
&ldo;不開車?&rdo;
&ldo;我想走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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