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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哪怕是戰死,也要站著死!哪怕是敗亡,也要在敵人身上啃一塊肉!
他的目光緩緩的從身畔的將士身上轉過,一張張麻木的臉,一張張沒有生氣的面孔,一對對沒有神采的眼神,一蹲蹲過河的土偶木埂。
——大廈將傾,國不將存;
贏子嬰從這些意志消沉的將士身上,讀透了這八個字。但是,他不能讓他的將士就此消沉下去!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
贏子嬰按住馬頭,轉身朝白延問道:「如今到了何處?」
白延招呼來一個斥候,心中估量著夜間的行軍,最後向贏子嬰稟告:「我軍行的馳道,一路前行頗快,恐怕再過四五十里就能到櫟陽了!」
贏子嬰點了點頭,又問道:「賊軍離我們有多遠?」
這次不用詢問,白延心中自知,答道:「只有五六里地,隨時有可能追上。」
贏子嬰聽後不再過問,只是招呼隨軍再加快速度。此時已經到了深夜子時,被寒風一吹,許多垂著頭瞌睡的將士都被驚醒。步伐再次加快,隊伍中掉隊的人也越來越多。
又走了一個時辰,所到的地方不再平坦,馳道的周圍遍佈土丘。贏子嬰突然勒馬,朝白延說道:「傳我之令,讓士卒暫停止步,吾有話講!」
白延臉上一急,問道:「秦王——?」
此時正當是加緊行軍,爭分奪秒的時刻,白延害怕贏子嬰耽誤行程,誤了大事。
「孤自有分寸,你直管安排!」贏子嬰給予了白延一個肯定的眼神,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白延心中雖然急切,但王命不可違,他心中又知道秦王不是無故放矢,於是便按捺住心中的焦急,將贏子嬰的命令向身後傳達。
從潼關逃亡的將士不過一兩千人,夜中行軍雖然零散,但傳令也頗為迅疾。
將士們都止住了腿腳,默默的等待。贏子嬰一拍馬股,駕著馬奔上了路旁的一個小山丘,提氣高聲喊道:「賊子欺吾等太甚,一路緊追不捨。孤決定給予顏色,好叫賊子不敢再小看我等!諸位將士,敢聽孤將令麼?」
言語畢,大軍之中寂寞無聲。贏子嬰扯著馬韁,在山坡上來回賓士,他目光炯炯,手指追兵方向,再一次高聲厲道:「敢聽孤將令麼!」
眾軍惶惶,交頭接耳不敢應聲。
贏子嬰策馬從山坡上奔下,一路從秦軍隊伍旁馳過,一邊高聲厲喝:「敢聽孤將令麼?」
聲如雷霆,贏子嬰騎馬在行列中奔喝兩次。每一次高聲呼喊,秦軍陣列中就騷動得越加厲害,兩圈完畢,等贏子嬰再一次掉轉馬頭,準備再來一次的時候,卻已經看見自己面前黑壓壓的跪了一地的秦兵。
有人高聲喊道:「願聽秦王號令!」
又有人喊道:「願為秦王效死!」
聲音越來越眾,最後聲音越來越一致,秦兵們都大聲喊道:「願為秦王效死!」
贏子嬰深喘了兩兩下,聽著將士們的呼聲,他緩緩的舉起了手。傳令兵將秦王的用意向秦兵們傳達。沒過多久,秦兵們都漸漸停止呼喊。
看著贏子嬰的一系列的舉動,大鬍子白延將眉頭皺起,心中猜疑:「秦王如此鼓動士卒,莫非想還來一個迎頭痛擊?」
但他又連忙將這個念頭揮去,這想法實在是太不符合實際的了,如果秦王之意是這樣的話,那也太令人失望了,自己無論如何也要勸止。
贏子嬰的想法並沒有讓白延等待太久,他策馬趕到白延身邊,對著他附耳說了什麼。白延先是一驚,隨後一喜,最後擊掌惡狠狠的說道:「白延這就去做,必然要身後這群賊子好看!」
白延得了將令,立即調轉馬頭將秦王之令下達。
於是沒多久,秦軍之中的火把悉數滅掉,秦軍都窸窸窣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