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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這一晚，他強烈預感到日本必將跨過呂宋島和福摩薩之間的大海，進攻菲律賓。

日本帝國陸軍士兵擠在幾十艘運輸艦的熱得使人直流汗的底層艙裡，在駛往入

侵海灘的那個晚上又閱讀了過大佐小組專門準備的小冊子，冊子寫道：&ldo;只要讀這

本小冊子‐‐戰爭就可打贏。&rdo;小冊子告訴他們，他們已開始一場偉大的解放運動，

去解放&ldo;被三十萬白人殘暴統治的一億亞洲人&rdo;。

本間將軍和高橋海軍中將在福摩薩的司令部裡焦急地度過了這一晚上，他們擔

心，他們周密制訂的對菲律賓發動海、空攻勢的計劃可能被破壞。大霧和低雲有可

能使第十一航空戰隊的轟炸機不能起飛，而美國的&ldo;堡壘&rdo;轟炸機卻可以對他們的

基地和入侵艦隊發動毀滅性的反擊。

山下奉文將軍率領的入侵馬來亞的部隊正逼近克拉半島，他也非常擔心氣候，

他的艦隊分成兩部分，一部分開往暹羅的幾個港口，另一部分開往哥打巴魯的海灘。

黑暗之中，辻大佐在開往宋卡的指揮艦顛簸的甲板上踱步，偷聽著兩名軍官的談話，

&ldo;要想在這樣波濤洶湧的海上登陸簡直是大傻瓜。&rdo;甲板底下，當士兵們想從大佐

的教導手冊上尋找慰藉的時候，他們的憂慮反而更多了：&ldo;即使浪大水深，有了救

生衣就很安全。假若水沒了你的頭頂，浪也會把你衝到岸上。&rdo;

山下的另一個擔憂是新加坡的英國艦隊。在他可以指望正在南中國海巡邏的小

澤治三郎海軍中將提供海上保護之前，英國艦隊會來摧毀他的入侵部隊嗎？尋找並

摧毀皇家海軍戰艦這個最緊要的任務，由海軍的九十九架轟炸機和三十九架魚雷飛

機承擔，這些飛機正等候在印度 的機場上。

在新加坡，這是一個平常的星期天下午，在&ldo;水手時間&rdo;，走廊上擺著&ldo;咖哩

食品&rdo;、板球和杜松子酒。當天下午，戰鬥巡洋艦&ldo;反擊號&rdo;返航，水手們不免慶

祝一番，在白色圓頂的海濱俱樂部裡高聲齊唱&ldo;英國的太陽永不落&rdo;。菲利普斯海

軍中將已從馬尼拉返回，同他的參謀們一起舉行緊急會議，在陸軍司令部裡，帕西

瓦爾將軍未能說服布魯克一波帕姆同意實施&ldo;鬥牛士行動計劃&rdo;。

在日本瀨戶內海幽靜的柱島錨地，聯合艦隊旗艦&ldo;長門號&rdo;在平靜地繞著浮標

旋轉，山本海軍大將和參謀官渡邊一盤又一盤地下著棋。他在抽空上床休息幾個小

時之前，作了一首三十一個音節的和歌。

在國際日期變更線的西邊，日本人在睡眠中度過了十二月七日的最後幾個小時，

進入十二月八日，他們並不知道他們有數以千計的同胞正在一百六十九艘艦船和兩

千多架飛機上進行準備活動，要在黎明前使太平洋燃燒起來。自夏威夷往西至威克

島、關島、香港、菲律賓、馬來亞和暹羅，旭日漸次升起，日本人周密計劃的進攻

也將象鞭炮一樣在六千英里寬的大洋上漸次爆發。

十二月七日午夜在夏威夷水域開始的造成災難的進攻，預示著盎格魯撒克遜列

強六個月的失敗和羞辱，日本只差一點兒就要控制整個太平洋了。

正文 第七章 永遠蒙受恥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