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頁(第1/3 頁)

大夥早已全付武裝站在車上。鐵柵門大開起，馬達隆隆地發動。伍老麼坐在駕駛室裡，瞧見女弟子慌慌張張，探出頭埋怨道：&ldo;死丫頭，哪來這大瞌睡？再晚一腳，車就開了！&rdo;瞥見有幾輛車魚貫而出，丁翠花更加慌忙，找不著鐵矛，便順手取了山牆上掛的太平斧拎起。熊麻子伸手拉她上車時，笑著說：&ldo;師妹變成李逵啊！&rdo;汪大虎得到的通知是驅逐圍攻廣播站的搗亂分子，心情並不緊張，輕鬆地調侃：&ldo;李逵是拿雙斧。我看像刑天！&rdo;熊麻子不懂也沒問。問了汪大虎也不會說。形容為刑天並非是武器，而是一對大！

汽車開出公園門，一路急馳，車上的人興奮、緊張又急切。

在民眾樂園，餘望生急得團團轉。是自已指使立功帶隊衝擊老會賓的。真有閃失，他無法向清純如水的小女孩交待，無法向所有隊員的家人交待。他無數次問謝向陽：&ldo;是不是都打過電話？怎麼回答的？怎麼還不見來？&rdo;謝向陽沉重地點點頭：&ldo;老李、老曹、老顧、小吳，包括小張、小龍、小楊也打過，大半還是他們親自接的。催過幾次，都說早派人往這邊來了！這會打不通了。&rdo;回答畢，嘆口氣，他有種不祥感覺。但，不願說出來。

餘望生自已撥打求援電話。果然，電話連盲音也無有。他做夢也沒想到，謝向陽打出的電話為人竊聽到，馬上切斷了。他更沒料到，百萬雄師調撥十萬之眾分別在解放公園堵截住長辦聯司的援兵；長江大橋作為第一線，江漢橋為第二線，粉碎了九一三、新一冶數度衝鋒。二司、新華工、新湖大增兵也未越雷池一步；中學紅聯的小鬼頭在江漢橋一擊就潰。球場后街、大智路、車站路用重兵團團圍住杜玉章的工造鐵軍，不斷佯攻其總部，令他們自顧不暇。

老會賓頂樓的劉立功是眾寡懸殊的一支孤軍，是汪洋大海里一隻獨木舟，是狂風暴雨中一片枯葉！

開始，餘望生就要帶領敢死隊出戰，謝向陽勸阻他匯合援兵再動。兩個小時過去了，各路人馬尚不見到。謝向陽也絕望了。六度橋不斷傳來的訊息讓大夥又氣憤又暴躁：群眾打打跑跑的綿纏戰術激怒百萬雄師，他們像美洲瑪雅人和非洲黑人，將鐵矛投標槍一般擲出，不少群眾被戳中受傷；人群中有個七八歲小孩穿越線，正在喝汽水、吃麵包的百萬雄師以為誰家小伢回家，並未阻攔。一個小夥子把手裡麵包遞給小孩；豈料，小傢伙竟然朝他擲磚頭，磚頭打在他腿上，還大罵&ldo;百匪！&rdo;。小夥子惱怒之下，反手一矛子剌穿孩子胸膛。小孩仰面倒地，眼睛睜得大大地……

謝向陽怎麼也勸阻不住敢死隊隊員了。群情激憤，操起鐵矛往車上爬。大黑狗想跟隨上車，餘望生吼道：&ldo;黑子，下去！你能湊什麼數！&rdo;受到主人呵斥，大黑狗怏怏地跳下車夾起尾巴；但它並不進園子，站在門口偏著臉兒假裝瞅別處，時時斜眼瞧動靜。汽車開動，撒腿追著……

陸哈巴雖屬&ldo;漂學&rdo;，大夥知道他的駕駛技術並不差。車上的人唱起：&ldo;下定決心，不怕犧牲&rdo;、&ldo;槍一響，上戰場，老子今天就死在戰場上了！&rdo;兩支語錄歌，滿懷悲壯出戰了。謝向陽只得開啟鐵柵門。

汽車載著餘望生一行，像憤怒的獅子出籠朝六度橋飛馳而去！大街兩旁的群眾鼓起掌來。歡呼雷動。早就按捺不住、等候在中南旅社門口的童無忌、胖侉子拎上兩根木栓隨大群大群的鋼八司，猶如戰士跟在坦克後面，追隨餘望生的汽車高喊：&ldo;沖呀！&rdo;向老會賓殺去。黑子夾在人群裡，邊跑邊狂吠不已。六度橋頓時喊殺連天！

各處路口、圍攻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