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頁(第1/2 頁)

退到樓頂角的繼紅為剛才冬生力挫三人看呆了，聽說冬生又要為自已決鬥，嚷道：&ldo;冬生哥，你別顧我，只管衝殺出去啊！&rdo;

然而，李冬生已與伍老麼廝殺開來。伍老麼的九節鞭風馳電掣，只見一片光影。冬生搦槍連戳，矯若驚龍，銀光如電，紅纓亂飛，卻是毫不沾邊，倒把虎口震得發麻。要不是個子大、手大、力氣大，早讓伍老麼打脫出手。董南生帶頭為師父鼓掌喝彩。

只是，歲月不饒人。伍老麼畢竟五十多歲了，揮舞一陣，力不從心；做個假動作，放冬生烏龍槍向腰間戳來，閃躲開，揮鞭朝他天靈蓋打下。這叫&ldo;開天闢地&rdo;。讓，身後是牆角，無處讓，也來不及；撥，哪撥得開千鈞之力？刀口舔血的江湖生涯，使冬生練出超常的抗擊打能力。他抽回烏龍槍雙手擎起一擋。噹啷一聲，九節鞭飛落一丈開外；烏龍槍震成三節脫落出手！伍老麼不愧武林宿耆，趁冬生一怔，換移弓步，兩手握作一個拳頭，來個&ldo;泰山壓頂&rdo;。冬生雖說架起雙臂格住，連退兩步，差點失足跌下高樓！伍老麼若非剛才手臂震麻，這一記不亞於東北熊瞎子的大掌，教人當場臚內出血，倒地立斃。伍老麼瞧冬生再無躲閃餘地，接上一個&ldo;掏心&rdo;。冬生右肘撥開，左手一個上勾拳打中伍老麼右下頦，教他兩眼直冒金星。伍老麼怒吼一聲，左右拳頭如流星錘亂掄，直取冬生上三路；冬生準備格擋，伍老麼飛身一個右側踹，踢在冬生小腹上。冬生頓時噴出一口鮮血。換上任何人會被踢下樓。冬生抗住了。並且，越是見血越亢奮。江湖上稱之&ldo;見血上&rdo;。伍老麼沒來及收腿，冬生左手一挽，右手鎖定他咽喉，大吼一聲高高舉過頭頂。冬生本意撂倒樓臺贏了他，救出繼紅罷了。董南生見師父輸了，趁冬生不備，斜剌裡殺過一矛，正中冬生左眼下瞼。冬生往後一仰，連同抓著的伍老麼墜下樓頂！

樓頂上、院落裡、外面街頭，成千上萬的人為剛才精彩交手吸引，彷彿看武俠小說中高手打擂。百萬雄師戰士忘記是來血洗工造，繼紅忘記叫罵&ldo;百匪&rdo;；兩記&ldo;卟卟&rdo;墜地聲，伍老麼腦漿迸濺而死；李冬生五臟出血夭亡。人們這才震驚過來！

熊麻子扒在樓頂朝下呼天搶地哭喊：&ldo;冬生柺子！師父！&rdo;

馬小民眼珠都紅了，怒吼道：&ldo;我日你八輩祖宗呀，董南生！&rdo;罵畢，像只挺著尖角的發瘋牯牛，握著鐵矛要戳董南生；關必升、馮世紅兩人死命抱住他，連聲替董南生解釋求情。

董南生自知闖下大禍，害了師父，感覺同伴們都憤憤地盯著自已，脊背發涼，不敢回頭，裝模作樣向繼紅吆喝著：&ldo;放下旗幟，舉起手來！&rdo;挺矛直逼姑娘，掩飾自家過失。

李繼紅迎著帶血的鐵矛，怒目而視，毫無懼色，高舉紅色戰旗，側著身子從容移步向樓臺邊沿退讓；有兩次還用旗幟撥開董南生的矛頭！

在街頭，擔當警戒的保國老遠瞅見樓頂上妹妹撐著旗杆跳上女牆，雙手做成喇叭狀聲嘶力竭地高喊：&ldo;繼紅，繼紅，別害怕！快下來，別做傻事啊！&rdo;

女牆上，李繼紅此刻胸中湧動著一種崇高的感情。她根本沒聽見親愛的哥哥急切的呼喚；或許，她聽見了，不肯回頭。她認定人生最光榮的時刻來到了。她心裡甚至暗暗慶幸能有這麼悲壯的機會為毛主席革命路線獻身。如果不恰逢這顯示對偉大領袖無限忠誠的一刻，自已一生簡直可能白白度過！她彷彿看見楊開慧、向警予、趙一曼、劉胡蘭，包括前不久發生爭議，尚未定論的江姐，都在用鼓勵的眼神注視著自已。她一手拄著旗杆，一手正正軍帽，撩撩雲鬢，而後，輕蔑地朝著顫顫抖抖逼近的鐵矛笑了笑，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