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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保國抽空回家看望老婆孩子。半夜，毛毛哭叫不停。丫丫怎麼也哄不住，嚇唬道：&ldo;再哭送你去江漢公園！&rdo;毛毛果真不敢吭聲，抽抽咽咽閉起眼，一會就睡著了。保國慍怒地問妻子：&ldo;誰叫你這樣恐赫小伢的？！&rdo;丫丫回答：&ldo;媽教我這辦法的。毛毛每次調皮，怎麼也止不住。倒是這辦法管用呢！&rdo;保國搖著頭嘆口氣。他知道，江漢公園民兵的確抓過兩個小偷，恨他們不老實、狡辯，吊起來打了幾棍子；還有次，一個神精兮兮的老頭，對著公園高聲大罵：&ldo;百匪&rdo;、&ldo;保皇狗&rdo;，保國勸也勸不住，推也推不走；並且，老頭見他好說話，倚老賣老，越罵越上勁。後來，董南生帶兩個民兵轟他走，還不走，民兵裡一個楞小子上去就是一掌，將老頭搡倒在地……惡名便這樣傳開了，越傳越奇，包括自已堂客也人云亦云，如此敗壞名譽。真正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呀！

整宿，保國沒合一下眼。第二天清早爬起來匆匆漱洗一遍，回到江漢公園。

剛進門，看見伍老麼在大門左邊的辦公樓前掂根鐵矛舞弄。關必升和省柴老馮連聲叫好。保國瞧見樓前堆了好幾捆鋼筋、鋼管打成的鐵矛，問：&ldo;這是誰讓打造的呀？&rdo;

關必升得意地說：&ldo;我要馮科長在廠裡打了送來的。&rdo;

保國說：&ldo;陳團長知道嗎？&rdo;

馮世紅聽出話音：&ldo;陳團長知道呀！還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武鋼條件好，九一三、新一冶都配的鐵棒。咱洋鎬把管用嗎？&rdo;

關必升哼一聲：&ldo;他們要搞軍備競賽？咱打鐵矛！&rdo;

保國還想追問一句，響起幾聲汽車喇叭。轉頭一看，鐵柵門外停輛軍用吉普車，父親從後座下來，吩咐：&ldo;打門呀！&rdo;他趕緊過去拉開大門的上下拴，開啟鐵柵門，放車進來。

吉普車開到辦公樓前停了，志鯤同一個壯實的軍人下車來，向大夥揮揮手：&ldo;同志們，今天我給大家請來一位好教官。莊老虎！他是我們軍區擒拿格鬥冠軍，真正的八十萬禁軍教頭。請他教授大家幾招，以防階級敵人的突然襲擊……&rdo;

本來，人們興致勃勃觀看伍老麼耍弄&ldo;羅家槍&rdo;，聽得陳團長這般一喊，呼地圍過來；伍老麼殊覺敗興，隨手把鐵矛一擲，不偏不倚，顫巍巍插在一棵杯口粗的梧桐樹枝上。其它人沒看見伍老麼玩的這一手，只有站在辦公樓臺階上的志鯤、李衛東、關必升瞅到；志鯤、李衛東沒吭聲；關必升高叫一聲：&ldo;好！&rdo;同時鼓幾下掌。

志鯤的講話讓老關的怪叫打斷，並且，引得大夥紛紛回頭，互相打聽，好久安靜不下來；內心十分不快。接著講時，便說：&ldo;既是軍事訓練，講究旅進旅退，也就是集體主義、團隊精神，不是匹夫之勇、個人英雄主義，要操練陣法……&rdo;

伍老麼雖然文化不高，閱歷豐富，察言觀色，聽言來語去，分明點自已的筋。他參加百萬雄師並非出於觀點。公司黨委書記看他有武功，封個保衛幹事，鎮服那班調皮搗蛋的工人；而對他上班外出，遲到早退，聽之任之。他自然站在書記一邊。及至到了江漢公園，連保書記的念頭也淡化了；一味逞勇鬥狠，炫耀武功。陳志鯤的講話無疑是否定他的存在價值，讓他慍惱。按他那股流氓無產者的暴烈性情，也是敢犯上作亂的，當即輕輕地譏誚一句：&ldo;擒拿有什麼好學的？人家造反派又不是小偷，乖乖地讓你掰手腕？&rdo;

志鯤雖然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