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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湖北原野格外美麗。鐵路兩邊展開無盡的綠色稻浪和縱橫的銀色河網,有人在田間戽秧草,有船在河中悠悠蕩漾;荷花、萱草花、野薔薇、蒲公英、毛葉牽牛,如繁密星星點綴其間。天空蔚藍,白雲像絲棉潔淨髮亮;杜鵑掠過時,車輪轟隆聲也壓不住悠長叫喚。叢林掩映的茅草、土坯、紅瓦、粉牆,時遠時近。間或,風將茉莉、梔子的清香送來,沁人肺腑…… 保國不由豁然開朗,心曠神怡;瞧姐姐倚靠臺板,望著外面十分忘情,問:&ldo;姐,你在想什麼?&rdo;繼瑛回頭笑道:&ldo;我看窗外景色這麼美麗,美麗得就像夢中見過!&rdo;保國叫起來:&ldo;姐,這話簡直是詩呀!你感覺真好。要是寫詩,肯定成傑出詩人!&rdo;
繼瑛與保國的談話,引得鄰座高個子青年注意:&ldo;聽兩位說話就曉得是有知識的人!&rdo;保國笑道:&ldo;我是工人,殺豬的。我姐是醫生。她倒算知識分子!&rdo;話匣子開啟,保國得知青年是慄陽人,叫聶焰,在軍區藍球隊打中鋒。見小夥子氣宇不凡,混得也不錯,一路卻愁眉不展,保國好奇,問道:&ldo;小聶,你回去探親?&rdo;聶焰嘆口氣,談起家裡事情:他父親是供銷社職工,因為提了單位領導意見,打成反革命,下放農村。他也受到牽連。聽說慄陽新任革委會陳副主任體恤百姓疾苦,執行政策,特地請假回家,為父親伸冤。聶焰的悲慘身世,讓繼瑛姐弟倆十分同情;保國脫口而出:&ldo;陳副主任是不是叫陳志鯤?&rdo;聶焰來了勁:&ldo;是呀,是呀,也是武漢人,你認識?&rdo;繼瑛不願張揚,悄悄撞弟弟一下,保國轉了口風:&ldo;不認識。聽說過。&rdo;瞧聶焰頓時現出失望,繼瑛安慰道:&ldo;既然陳志鯤為人正直,我想,你向他反映,會得到解決的!&rdo;說著,轉了話題,三人天南地北閒聊起來。
幾個小時很快過去。車到慄陽,三人剛出站,聶焰被兩個熟人拉上寒暄。保國正想打聽去縣委會路徑,有個戴眼鏡青年迎住繼瑛,很禮貌地問:&ldo;您是李繼瑛大夫吧?&rdo;繼瑛詫異地:&ldo;是呀,你怎麼認識我?&rdo;青年自我介紹:&ldo;我姓古,&rdo;又指指身旁姑娘:&ldo;她姓舒。我倆是陳主任秘書。昨天您不是打電話陳主任,說坐火車來?陳主任今天主持會議,抽不出時間接您,把您照片給我們看過。就是沒相片,從氣質上也猜得出啊!&rdo;繼瑛笑了:&ldo;古秘書,你這話太誇張吧?我一個醫生,談什麼氣質。要有,也是來蘇水氣味!&rdo;她的幽默引得大家笑了。說笑間,繼瑛和保國隨兩位秘書上了帆布吉普車。
望著絕塵而去的吉普車,藍球中鋒聶焰如夢方醒;又吃驚又興奮。
好久沒與親人團聚,使志鯤十分羨慕別人家庭溫馨。繼瑛、保國的到來教他很高興;吩咐古秘書在小樓擺好筵席,拿出準備好的兩瓶酒,擺起三隻杯子。繼瑛一見,連連搖手:&ldo;他……他不能喝的!&rdo;保國詫異地:&ldo;姐,全讓我喝了也不夠啊!&rdo;志鯤笑道:&ldo;這個&l;他&r;不是指你‐‐繼瑛,我懂,我們喝茅臺,你喝一杯葡萄酒沒事的。&rdo;說著給妻子斟上紅酒。保國明白了,也笑起來,舉杯道:&ldo;讓我們首先為寶寶的健康成長,乾杯!&rdo;氣氛頓時活躍了,談話隨意而即興。志鯤感慨萬端:&ldo;保國,聽得出,你讀了不少書。再不是寫口號詩的工人作者了。真所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rdo;姐夫的讚賞激起保國興致,連連感嘆,如今真正值得讀的書買不著。這次來慄陽,就為找幾本書讀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