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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鯤顯然是透過志鵬保國轉彎抹角安撫立言。最後一句與農場張書記觀點符合。但立言眼裡容不得沙子，堅信共產黨實事求是。不搞到昭雪，絕不罷休。他信心固然十足，什麼時候能夠解決卻是殊難逆料，因而酒席筵前，悶悶不樂。

這天，胡荷花照例唱主角。她給毛毛額頭點了雄黃酒，剝個粽子塞在小傢伙手裡，由他折騰；而後，指天劃地高談闊論。她說，有年劃龍船劃到龍王廟，一條龍船讓旋渦吸到江裡，過了兩天，龍船安然回了。船上的人聲稱為龍王接去，還下面款待他們。麵湯鮮美異常。由於貪嘴個個吃得嘔吐，吐出來全是蛔蟲！毛毛聽了，插嘴：&ldo;奶奶，我肚裡也有那又白又長的蟲子呢！&rdo;杜師娘和劉袁氏啞模悄聲笑了。年輕人當然更認為是無稽之談。只有志鵬咀嚼故事裡寓意：所有動植物都是從水裡發展而來的呢，那正是生命的本原啊！

突然，胡荷花轉了話題：&ldo;街上到處寫著：還我胡厚民！還我楊道遠！還我任愛生！還我謝妙福！還我詹士金！誰那麼不要臉，差人家這麼多債不還？等繼紅從毛主席身邊回了，找他們算總帳！&rdo;胡荷花的話教所有人相顧失色，知道她的病又發了。毛毛吵著：&ldo;奶奶，奶奶，我也要跟隨繼紅姑姑到北京找毛主席！&rdo; 劉袁氏趁機抱起小傢伙，拉上胡荷花，說：&ldo;走，走，我們一道去北京！&rdo;三人出門而去。保國望著母親背影深長地嘆口氣。

志鵬五歲那年的冬天，玩雪時跌倒在地，哥哥不但不扶他起身，反笑他沒用。是繼瑛拉起他，拍淨身上雪花，給他揩拭眼淚。志鵬感激地謝謝繼瑛姐。從那以後，很希望有個姐姐。但母親一直沒生個姐姐。於是，志鵬親近繼瑛，順從繼瑛，愛戀繼瑛。有時把她當姐姐，有時又把她當母親。石月琴死的當日，志鵬才發現，其實是合二而一的。開始暗戀嫂子。投射到繼紅、司徒身上的愛情失敗後，再也沒對任何女性感興趣；並明白，俄國大文豪果戈理寧可，終生不娶，是堅貞於理想中女性。但是，他自覺配不上嫂子，連志鯤也配不上。只有父親陳愛華才堪與他摯愛的人匹配。而父親至今未解除隔離，造成嫂子孤淒獨處，讓他忿忿不平，剛才聽見&ldo;任愛生&rdo;名字想起父親，不由恨恨插話：&ldo;是該鬧一鬧！我老頭子革命一輩子，就因為表個態，至今不明不白掛起不放！曾思玉本身就是嫡系，什麼好東西！&rdo;這話讓立言默默點頭，他一直懷疑劉豐是曾思玉故意搡上前。黃永勝陪同朝鮮代表團來漢，第一把手不出面，卻讓第二把手接待，明知劉豐是個炮筒子，放機會給他向黃永勝透露主席南巡講話……

小蓉笑咪咪望志鵬問：&ldo;這次為陳書記，你不鬧一鬧？&rdo;志鵬聳聳肩：&ldo;那是你們造反派的事。我只關心花鳥蟲魚，植物呀，動物呀，探尋生命的本質意義。&rdo;保國甕聲甕氣：&ldo;我家死了三個人，老孃又弄成這樣子，還沒看穿？&rdo;立言接腔：&ldo;其實，68年成立革委會就出現不少&l;穿派&r;；清隊、反覆舊以後，更其教人寒心！現在鬧的人，要麼，架上去了，欲罷不能；要麼，捱了整，要出氣、想。一句話，掛住了！&rdo;小蓉問：&ldo;立言哥，聽來，你肯定要鬧囉！&rdo;瞅哥哥搖頭，立功舒口氣，反問未婚妻：&ldo;你忘記師傅臨終叮囑？&rdo;張海子拍拍胸脯：&ldo;鬧！為表哥，我也要鬧！&rdo;杜師娘嘴一嘟：&ldo;海子，莫聽她慫恿。她哪，總是先點火，讓別人動起來，站在旁邊看熱鬧！&rdo;小蓉被母親揭穿，嘻嘻地笑了。

齊若男和龍建橋本由小蓉、立功牽線談戀愛，此刻卻大談特談&ldo;形勢&rdo;，顯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