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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婿的反詰，教他想起1967年否認指使自已和志鵬抄貼&ldo;江青作檢討&rdo;大字報的事兒，那次直呼&ldo;李衛東&rdo;，令人反感；今天，志鯤指點江山、臧否人物的氣慨、親切幽默的口氣讓他笑了，以至忘記&ldo;玩政治就是陪伴老虎&rdo;的忌諱，誇道：&ldo;你會比你父親更有前途！&rdo;

志鯤不置可否一笑。他篤定不會像父親那般終老於地師級職位，甚至封疆一省也絕非理想。與所有老幹部不同，在打倒四人幫後，僅僅滿足失而復得高官厚祿，耽於報復，安於享樂；也不似許多年輕的&ldo;接班人&rdo;，如同攀登東湖之濱孤山石階，只望著眼前，手腳並用費力地往上爬，爬到哪裡算哪裡。陳志鯤熱望有一日角逐中南海。

揭發、批判、清查&ldo;與四人幫有牽連的人和事&rdo;的初期，襄陽地區八縣一市的運動由鄒本利主持。十年裡的陳穀子爛芝麻全抖落一清，可以說，雷厲風行，有聲有色。全地區人口不足七百萬，進&ldo;講清楚學習班&rdo;人數達八十萬，隔離審查十萬。第二戰役批捕一萬餘人，判處襄陽縣派性頭目耿和尚死刑，立即槍決……鄒本利自以為戰果纍纍，不說升官，至少應該受到表揚，成為全省典型。

豈料，根據陳雲&ldo;要在黨內把派性搞得斷子絕孫&rdo;的指示，在第三戰役清查領導班子時，黎晉突然在常委會上將鄒本利端出來，指控他為&ldo;三種人&rdo;。理由是，在慄陽清隊中，依靠造反起家的革委會常委佘永太打擊一大批老幹部，誣衊他們是叛徒、自首變節分子、國民黨殘渣餘孽；批林批孔又與所謂地區革委會副主任、新派趙毅敏等人打得火熱……

鄒本利跳起來，拍著胸脯：&ldo;誰不知道我是慄陽縣頭號走資派、保守組織大聯合總後臺？我怎麼會是三種人？！&rdo;說著，振振有詞質問：&ldo;三種人會支保？&rdo;

會場亂成開鍋粥，常委們有的瞠目結舌，有的竊竊私議；黎晉正襟危坐，陰毒地笑著。

這時，陳志鯤講話了，拖腔拖調：&ldo;本利同志，別急嘛，慢慢說嘛‐‐&rdo;

會場頓時雅靜。鄒本利聽有&ldo;同志&rdo;稱呼，語氣亦復親切，平靜下來，吁吁呼氣，點點頭，真準備細細道來。陡然，志鯤聲色俱厲地：&ldo;今天是常委質詢你，不是你質問常委！注意組織紀律、組織原則。現在你回答，黎晉書記提到的事實，有，還是沒有？！&rdo;鄒本利望望陳志鯤，情不自禁往後一仰，愣怔有頃，字斟句酌：&ldo;是這樣……&rdo;志鯤當即打斷：&ldo;我只問，有，還是沒有？&rdo;鄒本利乞憐地掃大夥一眼，可憐巴巴的眼神有一瞬幾乎讓志鯤產生惻隱，但是，當對方又想辯解：&ldo;當時是毛……&rdo;他馬上堵住：&ldo;注意！有，還是沒有？&rdo;明知為前程攸關的話兒，在志鯤逼視追問下，鄒本利嘆口氣，輕若無聲地：&ldo;有。&rdo;

頓時群情譁然。在一片指責聲驚訝聲中，鄒本利迸盡最後力氣：&ldo;三種人會支保？！&rdo;

志鯤笑了笑：&ldo;原武漢軍區副司令員、支左辦公室主任孔慶德，造反派不是喊他&l;支保主任&r;？告訴你，現已清查出，孔慶德就是三種人！&rdo;這個訊息又讓常委們大吃一驚。黎晉依舊笑著，大夥對揪出孔慶德的迷惘，教他很得意，如同揪出孔慶德是他的功勞。其實，他也沒弄清箇中奧秘。只有志鯤明白，儘管孔慶德對造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