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頁(第1/3 頁)

新年伊始，剛過罷正月初六，立言就趕回慄陽。周恩來、江青在北京主持的批林批孔大會，無疑肯定了他們鬥爭大方向正確，極大鼓舞慄陽造反派。初八，在慄水東鄉孫長學家，各路諸候濟濟一堂商討如何開展運動。立言提議將他所寫兩張大字報由孫長學、佘永太聯名貼出《孔丘為什麼殺少正卯？》，高松、聶大平署名貼出《批判&l;興滅國，繼絕世，舉逸民&r;復闢綱領！》；並計劃組織一批大字報在正月十五上街，進行密集性、全方位、地毯式轟炸……

立言的點子受到與會者一致認可。孫麻子咧著嘴笑道：&ldo;歷來造反都是選在年節狂歡之時，這叫&l;大鬧花燈&r;！&rdo;大夥懂得是謔語，鬨堂大笑。

農曆正月十五為漢族傳統節日，始於東漢明帝&ldo;燃燈表佛&rdo;，後演變成民間盛大節日。辛棄疾在《青玉案?元夕》裡這樣描述節日景象：&ldo;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風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rdo;可見其浪漫溫馨。正月十五俗稱&ldo;元宵節&rdo;，又叫&ldo;上元節&rdo;。這天，有吃元宵春捲、觀花燈、耍社火、玩龍燈、猜燈謎等習俗。這是春節最後一天。想到馬上投入整年緊張勞作，人們格外珍惜，全社會來次大、大慶祝、大狂歡。四鄉農民進城趕燈會，十分熱鬧。因此有：&ldo;月半大似年&rdo;一說。破四舊並沒磨滅人們對生活的熱愛，年年元宵節，依然火樹銀花，喜氣洋洋。

早在正月初七，陳志鯤、華大為吩咐各單位張燈結彩，隆重準備。大十字街高高地搭起戲臺。花團錦簇裡臥條紅龍和金鯉魚。自然，都冠以革命口號和內容。譬如，龍燈上飾有&ldo;學大慶，龍馬精神&rdo;，鯉魚燈貼上&ldo;學大寨，年年有餘&rdo;；各鋪面謎語如林，如少女劉海，如華貴流蘇，曼舞東風。急性的娃娃們，清早就燃放起鞭炮彩焰，提著各式燈籠滿街亂躥。上午十點，龍燈、採蓮船當街耍起；街上人流如潮，賣玩具、賣燈籠、賣鞭炮、賣糖慄團、賣棗糕的吆喝聲、竹梆聲與歡聲笑語、鑼鼓傢什交織一片……

突然，從東街、大北街兩頭走出大隊人來，提的提漿糊桶，夾的夾大卷字紙；這兩撥人在高松、聶大平指揮下，分頭由北至南，由南至北刷起大字報來。群眾瞟見海碗大標題下是孫長學、佘永太聯合署名，又稀奇又新鮮又興奮，連龍燈也沒心思看了，圍個水洩不通。看著，看著，激動了，叫起來，罵起來，不少人還在大字報上籤下自已感慨意見，堅決支援。甚至有人燈會也不看，當即回鄉組織造反。直到晚上，仍有許多人拎著燈籠看大字報……

華大為得知情況極其震怒，向王槐青大發脾氣：&ldo;這就是我們軟弱的結果！今天正好以維持燈會秩序名義辦理他們，怎麼不抓呀？&rdo;王槐青皺起眉咬緊牙巴骨，雖說華大為有提拔之恩，現在自已也是常委，當著眾人總像老子訓兒子，讓他不悅；聽他兀自喋喋不休，給個軟釘子：&ldo;你不是說過，讓他們跳夠跳累就不跳了？再說，警察也是人，誰不過節？誰抓誰？&rdo;志鯤知道華大為指桑罵槐，責怪自已軟弱；他心裡也很慍惱：&ldo;這些人太不知趣了，任何事有個度嘛！&rdo;這話鼓動王槐青：&ldo;過了節，老子非瞅機會抓幾個送到北崗關死他舅子！&rdo;

豈料，剛過完春節，武漢傳來訊息，被指為湖北5?16、北決揚總頭目、原鋼工總三號人物胡厚民獲釋出獄，恢復其省革委會常委職務，並增補為地師級市總工會副主任。胡厚民隨之向省委提出&ldo;放、平、補、提、納&rdo;的五字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