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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麼急幹嗎。&rdo;邵元長年紀在二十八九上下，京城人士，頗有富態。他笑著將手中的卷宗放在書案上，自顧自的尋了一把椅子坐下，道：&ldo;現在你這邊帳目已經理清楚了，這差事，可以算是完成一大半了，那些書吏忙活了三天，好不容易忙完了，你連半天假也不給人家，就趕著他們去做事。我們四個熬得，這十個書吏是公主從戶部借過來，可不能像我們這樣啊。公主又沒規定時限，我們又不差這半天。&rdo;

凌凜朝窗外挑了挑眉，道：&ldo;我們不急，可是有人急，不趕不行啊。&rdo;

邵元長轉頭順著凌凜的目光向窗外望去，只見上十名青衣綠衣官員正在窗外的空地上晃來晃去，還有人時不時的向屋內張望。因而笑道：&ldo;這三日都是如此，我早見怪不怪把他們當蒼蠅了，庫房那邊有公主撥給我們的龍武軍的人守著，他們幾條小泥鰍掀得起什麼大浪來。&rdo;

凌凜冷笑一聲，道：&ldo;他們是小泥鰍，可是他們身後還有大魚呢。&rdo;

&ldo;也是的。&rdo;邵元長頷首道：&ldo;他們的帳目做得可真清楚，我那裡算到現在都沒發現什麼紕漏。&rdo;

&ldo;不過是明暗兩本帳而已，給咱們看的是明帳，是什麼也查不出來的，至於那本暗帳……&rdo;凌凜的瞳子裡幽幽的閃著光芒，道：&ldo;能讓我們發現才有鬼呢。&rdo;

&ldo;明帳、暗帳。&rdo;邵元長正好從椅側的小几上倒了一杯茶，準備潤潤嗓子，聽得凌凜之言，大驚之下，全身一震，杯中的茶水都灑到衣襟之上。但是他卻沒有絲毫感覺，只是驚奇的問道：&ldo;凌兄說明帳暗帳，莫非我們這三日檢查的都是假帳，你是怎麼知道的。&rdo;

&ldo;我……&rdo;凌凜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似乎是在後悔說出這番話，卻不回答為什麼會知道庫部司會有明暗兩本帳，只是說道：&ldo;假帳倒不能算，不過很多關鍵地方都看不到就是的。&rdo;

&ldo;那你明知如此，為何還要查這見鬼的帳，莫不是拿我們尋開心。&rdo;邵元長臉色不善，冷聲說道。也難怪，辛苦了三日，卻是白白的忙了一場，眼前的這個人明明知道卻故意隱瞞，你讓邵元長臉色如何好得起來。

凌凜也不動氣，依舊用他那平淡的語調回答道：&ldo;我並不是說這是假帳，而是說做帳之人隱瞞了許多關鍵之處，我們要尋出那本暗帳，還得從這本帳上尋出突破口來。&rdo;

&ldo;明明是做給我們看的假帳，哪裡能讓你看出破綻。&rdo;邵元長狠狠的把手中的茶杯按在小几上。

&ldo;再像真的假帳終歸還是假帳，不可能一點縫隙也不露出來，大的地方或許可以做得完美，讓我們找不出破綻，可是小的細節呢，假的終歸是假的，怎麼也成不了真的。&rdo;凌凜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ldo;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其實不要去管大的地方，專心去查微末之節，再順藤摸瓜……&rdo;邵元長不是笨人，凌凜如此一說，他怎麼還會不明白。

&ldo;是的。&rdo;凌凜點頭道：&ldo;還記得之前公主為我們加廉察使被門下省駁回來的事麼。&rdo;

&ldo;記得。&rdo;邵元長回應道：&ldo;不過據說門下侍中路大人的脾氣就是那樣，皇上的聖旨也叫他駁過，聽武大人說，公主那日在議政堂與路大人鬧僵出來後還誇路大人是強項令呢，你不要信舉之那小子的話，我信路大人不是那樣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