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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凜是練武之人，又以長劍為兵器，哪裡能不識貨。將劍出鞘細細的看了一回撫摩了一回之後，想起一事，轉嚮明昭：&ldo;端得一把好劍，這劍可曾有名字。&rdo;

&ldo;這劍本來沒有，不過就在剛才，便有了名了。&rdo;明昭握了凌凜的手坐到了椅上，凌凜亦坐到明昭身側，耐心聽著明昭的下文。

&ldo;何名。&rdo;凌凜還劍入鞘，卻還是依依不捨的撫摩著那柄寶劍。

&ldo;問心。&rdo;明昭淡淡說道。

&ldo;劍名問心？&rdo;凌凜一挑眉：&ldo;為何？&rdo;

&ldo;寄傲。&rdo;明昭知火候到了，微微一笑，道：&ldo;方才定中也在，他為劍做了四句銘，貼切無比，你想不想聽。&rdo;

凌凜一點頭，應了一聲：&ldo;嗯。&rdo;

&ldo;薄如蟬翼，色似春冰，欲知何物，必先問心。&rdo;明昭曼聲吟道，一對妙目，卻是一直在看著凌凜，細心的看著凌凜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ldo;薄如蟬翼，色似春冰，欲知何物，必先問心……&rdo;凌凜亦不自覺的跟著明昭吟道，尤其將最後兩句反覆低聲吟著：&ldo;欲知何物，必先問心……必先問心……必先問心……&rdo;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漸不可聞。

&ldo;是啊，必先問心。&rdo;明昭緊緊握住了凌凜的大手，深深的看到凌凜的眼中去了，輕聲道：&ldo;我原先讀書，讀到兩句&l;闢山中賊易，闢心中賊難&r;，不由感嘆古人所言不虛。寄傲，你也是該到問心的時候了。&rdo;

&ldo;問心……&rdo;凌凜輕輕念道，彷彿是回應明昭，又彷彿是在喃喃自語。

&ldo;寄傲。&rdo;明昭加重了聲音，道：&ldo;我知道你有心事，不過你要記得，我們是夫妻，雖然我現在坐的這個位子決定了我們並不會是一對平凡的夫妻，但是寄傲，你要知道。&rdo;明昭一字一頓輕輕說道，但卻又無比的清晰，重重的沖入了凌凜的耳中，敲打著他的內心。

&ldo;我們是夫妻。&rdo;

短短的五個字，包含著多少情誼多少希望多少歡樂多少幸福。

凌凜心頭一陣惘然。

當年燈會之上的一見鍾情，到後來的自慚形穢，再到後來的結為鴛侶。五年時光轉眼即過，這五年，是他人生之中最為幸福的五年。

縱使他們為政見不同而相互爭執。

縱使因她政務繁忙而常常不回宮休息，身為丈夫的自己，十天半個月也難在寢宮裡見到妻子。

縱使她登基為帝，萬乘之尊，自己卻僅僅是憑藉是她的丈夫而被封的睿王。

可是，

可是這終究是他最幸福的五年！

是他二十五年時光裡最幸福的五年！

是十二歲那場慘案之後他最幸福的日子！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要讓自己查到當年那件案子的真相，

為什麼要是她！

為什麼要是她！

一邊是滅門慘案不共戴天之仇，

一邊是情深意厚五年夫妻恩愛。

他的心被血淋淋的殘酷的撕裂成了兩半，揉碎、踐踏、卻又不死不滅。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苦痛，親人一個的倒在了他的面前，血染紅了地，染紅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