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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瑩亦輕笑道：&ldo;大概是奴婢與殿下有緣吧。&rdo;

&ldo;是啊，世上之人，千千萬萬，能相逢相知，都是靠的緣之一字。&rdo;明昭頗有感慨的一嘆，隨即笑道：&ldo;不過方才考察圉兒功課，圉兒什麼時候學的詩文，還學的李義山的《嫦娥》。&rdo;因而吟道：&ldo;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圉兒才能多大，懂得什麼碧海青天夜夜心。這是哪個師傅教的，以後傳朕旨意，皇長子尚幼，這等詩文，能不教則最好不教。&rdo;

&ldo;是，皇上。&rdo;華瑩應道：&ldo;不過這不是太傅，少傅們教的。今日殿下來給皇上請安，皇上正好帶抱琴姐姐去含章殿與尚書省的大人們議事。殿下見皇上翻閱的詩集放在一邊，便取來看，那首詩，正好皇上也在看，殿下以為皇上喜歡，因而特特的讓奴婢念與殿下聽，記誦於心中，皇上考教殿下功課的時候背與皇上聽，也算是盡一份孝心。&rdo;

&ldo;是麼，朕是在看這首詩麼。&rdo;不知為何，明昭的臉上竟不知何時籠上一層淡淡的哀愁，如水月華傾瀉下來，對映在她的臉上，說不出的憂鬱哀傷：&ldo;朕怎麼不記得了。&rdo;

&ldo;皇上是在看這首詩。&rdo;華瑩隱下了後半句沒有說出來，那時的皇上，竟不似往常雍容端莊的威儀之態，顯得無比的‐‐憂傷，頓了一頓，華瑩接著說道：奴婢記得那時皇上本來在看奏摺，卻突然說心煩看不下，打發奴婢去尋了詩集來看，皇上似乎特別喜歡這首詩，還連連唸了幾次呢。&rdo;

&ldo;哦。&rdo;明昭憂鬱一笑，道：&ldo;是的啊，朕記起來了。不過這詩並不算好，只是應了景應了朕心而已。&rdo;

華瑩臉現猶豫之色，垂下眼簾，過了一晌最終還是遲疑說道：&ldo;皇上……您似乎心情不好。&rdo;

&ldo;日滿昃，月盈虧，天地尚無完體。朕心情不好也是很正常的，朕總不可能日日無憂，做個&l;無愁天子&r;罷。&rdo;明昭嘆道。

&ldo;皇上說笑了，那&l;無愁天子&r;是前代昏君自封的封號，皇上英明睿智，勤於政務，如今天下安定，海清河晏，怎麼可能和那等昏君相比。&rdo;華瑩自從在明昭身前伺候，明昭就命人教她讀書明理，有時候興趣來了，還會親自指點一二，加之華瑩性本聰慧，一學便通，短短五年之內，便由一個尚舍局灑掃清潔的粗使小宮女成為了連已經致休的帝師‐‐太傅於永理亦稱讚之的宮中才女。因此這一番話既轉移了明昭的注意力，又順口頌聖，極為得體。

明昭聽了，卻不以為意，只淡淡一笑，她自小得到的稱頌多了，早不在意這些事，轉口說道：&ldo;華瑩學問長進了，不錯不錯。朕來問一問你，詩中寫著嫦娥應悔偷靈藥，你認為嫦娥是否真的的蟾宮之內悔恨呢。&rdo;

華瑩側頭略想了一想，回答道：&ldo;當初嫦娥竊藥，乃是她自己所為，並無人逼迫，既是自己決定之事，不論後果如何，都不應當悔恨。&rdo;

&ldo;不錯不錯。&rdo;明昭微笑道：&ldo;果然是少年不識愁滋味，這樣說才好。為賦新辭強說愁才是最要不得的。不過碧海青天，夜夜心寄何處，不由得人不悔啊。&rdo;

&ldo;皇上……&rdo;華瑩囁嚅道。

&ldo;唉……&rdo;長長一嘆之後，明昭起身行到窗前，背對著華瑩：&ldo;朕平時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