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第1/2 頁)

迷龍暈頭轉向地坐在地上看了看，然後抓起那塊肥皂給自己打肥皂。

我們只好呆呆地看著他。

迷龍也許完了，迷龍真的是不再像迷龍。

我們給自己套上乾淨的衣服，這是英國人還沒來得及燒光的物資之一。康丫給自己頭上扣上了一頂1917鋼盔然後開始大驚小怪‐‐這傢伙他沒使過，於是他拿著打仗得來的日式鋼盔比較。

&ldo;有和麵的沒？現在可以煎烙餅啦。大鼻子在拿餅撐子糊弄我們。&rdo;康丫比較出結論如是。

蛇屁股一副見多識廣的樣子，&ldo;你就少見多怪。老子打淞滬就頂鍋子來的。&rdo;

但是康丫仍然戴上了撿來的日盔。

不辣拿槍在他腦袋上捅得哐哐響，&ldo;要想腦殼被自家人開天窗，你就頂個日本盔晃。&rdo;

&ldo;可不？英國人連中國話日本話都分不清，他會來分你日本盔下邊的中國腦袋？&rdo;我說。

康丫終於老實了，就是說他開始把兩頂盔一前一後掛在身上試驗做護心鏡，這樣試驗的結果是他發現可以拿兩把槍刺咣咣地把自己當鼓敲。

外頭傳來死啦死啦的大叫聲：&ldo;立正！長官駕到！&rdo;

就死啦死啦來說，這樣嚴重的吆喝他還從未有過，他行風立松地卷進來時我們簡直以為虞嘯卿附了他的身，只是後邊跟著的並非張立憲何書光之類，而是一個一臉懷疑精神的英軍上尉醫官。死啦死啦也換了衣服，我們終於可以看見一個乾乾淨淨的軍官，他幾乎有些清秀。

我們衣冠不整，但終於算是給面子的立正。阿譯把他好容易剪出來的幾副中國銜交給了他，&ldo;團長，你的軍銜。&rdo;

那傢伙大大咧咧接了，&ldo;謝啦！&rdo;他像一個軍官那樣打量著我們，順便將康丫當鑼敲了個響，然後叫道：&ldo;孟煩了，你那爛腿拿過來看看！&rdo;

我瘸過去的同時那名醫官已覺受辱，他開始叫喚：&ldo;他是個士兵！我是軍官專屬的醫生！&rdo;

我站住了，我還要為這條腿受多少氣呢，&ldo;他只為軍官服務。還是郝獸醫比較配我的腿。&rdo;

郝獸醫苦笑，而死啦死啦大踏步地過來，啪的一聲來了個足可以應付得過蔣中正公的敬禮，&ldo;團座！報告團座！請坐下，伸您的貴腿。&rdo;

我說：&ldo;別鬧啦。一天做二十四小時的小丑，你不歇嗎？&rdo;

死啦死啦保持著一臉的恭敬，跟我說：&ldo;總好過一敗再敗，敗成二十四歲的煩啦。是吧？團座？‐‐你們不會伺候長官的嗎？&rdo;

他喝的是我的那幫狗黨，此時他們一窩蜂而上的，以一種恭敬之極的姿態架著我扒掉了褲子。我一邊氣著，一邊被他們摁在板條箱上坐下。我從人渣們的頭頂上看了過去，醫官以一種瞠目結舌的表情看著我們。

死啦死啦蹦起來，給我打了個敬禮，又過去給那名醫官打了個敬禮，&ldo;請為我們的指揮官治療！&rdo;他甚至刻意夾雜了剛學會的英語詞彙&ldo;指揮官&rdo;。

那個醫官終於走到我身邊，蹲下了身子，&ldo;對不起，我不清楚中國人的軍銜。&rdo;他一邊說一邊開始檢查。

我看著死啦死啦走開，離開我們。

迷龍在倉庫外的角落坐著，英國人願意把我們安排在這裡有很重要一部分是因為這裡有隔離網，迷龍呆呆地看著隔離網。死啦死啦從他身邊走過，幾米後又繞了回來，他又在挑事，一腳把迷龍靠在自己肩上的那挺布倫式給踢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