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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瑞芝憂悒地望著她的茗妹,輕輕地吁了一口氣,苦笑著,幽幽地說:
&ldo;茗妹,你不知道,事情決不是像你所想的那麼簡單。真的,不是那麼簡單的!&rdo;
&ldo;怎麼個不簡單?!我就不信他孔家公館有本事還會派人來把你從北京城裡再搶回到湘水縣他孔家公館裡去不成?他孔德仁有這個膽量?現在可不是他們老祖宗孔大聖人說了算的時候了,現在是民國了,瑞芝姐,都開始講個法了。他們不會也不敢把你怎麼樣。再說,到法國去,出國了,更遠了,山高皇帝遠,他們更把你沒辦法,何況那又是在外國,他孔德仁乾瞪眼,吹鬍子,跳高跺腳,吱哇亂叫,也沒得一點辦法。這豈不是更好嗎?&rdo;
確實如此。這辣妹子說得很對。她趙瑞芝要是去法國巴黎勤工儉學,肯定是更加有利於她徹底地擺脫她們家和孔家公館聯合起來、利用吃人的封建禮教、硬是套在她脖頸上的、那實際上根本不存在的婚姻的繩索。說繩索還算是好聽的,其實就是貨真價實的絞索。去留法勤工儉學,這對她趙瑞芝來說,當然是隻有好處,沒有一點壞處。這是毫無疑義的。你想嘛,那孔家公館,她現在跑到北京來了,還是在國內,都拿她沒有一點辦法,黔驢技窮,也只能是處心積慮地串通上她們家,斷絕她的經濟來源,來逼她就範,都未能成功,而充其量也只能是出出氣,平衡一下心理。而一旦要是她趙瑞芝出去了,那的確可就是像宋一茗剛才說的,拿她是沒得一點辦法了。所以,她趙瑞芝對孔家公館,沒有絲毫的恐懼心理。她暫時不能去法國勤工儉學,完完全全是經濟上的原因。因此,她對宋一茗的話,也只是苦笑了笑,沒有言聲。
宋一茗不解地問:&ldo;怎麼,我說的不在理?&rdo;
趙瑞芝未置可否,仍又只是苦笑了笑,沒有言聲。
宋一茗不明瞭她趙瑞芝的心理,只誤認為她趙瑞芝懦弱膽怯,於是又氣又恨,恨鐵不成鋼:&ldo;你呀,瑞芝姐,有時候,挺像回事兒,勇敢,很有反抗精神,確實有那麼一股子女中豪傑的樣兒,可有時候呢,又縮頭縮尾,怕前怕後,軟軟弱弱的,縮得像只怕驚嚇的小老鼠,軟得像一團提不起來的稀泥巴團。你呀,說不成!&rdo;宋一茗停頓了一下,又說了一句:&ldo;瑞芝姐,你還是再好好想想!&rdo;
趙瑞芝仍還是帶著淡淡的苦笑,幽幽地說:&ldo;我想好了,我還是決定不去。&rdo;
宋一茗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ldo;好吧,瑞芝姐,那你自己看著辦吧!瑞芝姐,不管你去還是不去,我反正是要去!我堅決要去!&rdo;猛地,宋一茗的聲調提高了許多,不像是說話,像是在喊話,而且是滿含著惱怒甚至憤恨地在喊叫:&ldo;我堅決要去!堅決要離開這裡!有些人,別以為自己了不起,別人離開他,就活不了了。可笑!告訴你吧,離開你,照樣活,而且還會活得更好!活得更爽快!&rdo;宋一茗可著嗓門大聲地氣沖沖地說著,不時地還把憤恨的目光,從眼角向不遠處的一個地方掃去。
起初,宋一茗突然變了聲調,聲調猛地提高了,而且還怒氣沖沖的,把趙瑞芝嚇了一大跳,不知道自己怎麼惹怒了茗妹,她心中有些不安地望著宋一茗。後來,她從宋一茗臉上的表情上發現了奧妙。她順著宋一茗眼角掃掠的目光望去,那不遠處的地方,正站著宋維新和孔文才。看樣子,兩人剛要準備往這邊走來,結果被宋一茗的可著嗓子喊叫式的說話聲,釘在了那裡,沒敢再繼續往前移動腳步。
原來是這樣!辣妹子的&ldo;辣&rdo;勁兒,不是衝著她趙瑞芝發的,而是在旁敲側擊,是在衝著孔府二少爺狠發猛發的。
趙瑞芝還清楚地看見,辣妹子在衝著孔文才狠發猛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