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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茗欽佩至極地說著,話音還沒完全落,孔文才在旁邊又吟誦了起來‐‐
飄泊天涯無限感,
有生如此復何歡?
傷心鐵鑄九州錯,
棘手棋爭一著難。
大好河山供醉夢,
催人歲月易溫寒。
陸沉危局憑誰挽,
莫向東風倚斷欄。
孔文才略略停頓了一下,又吟誦起了第二首:
危局如斯百感生,
論交撫案淚縱橫。
蒼天有意磨英骨,
青眼何人識使君?
嘆息風雲多變幻,
存亡家國總關情。
英雄身世飄零慣,
惆悵龍泉夜夜鳴。
第二首吟誦完,孔文才又吟誦起了第三首:
河山觸目盡生哀,
太息神州幾霸才,
牧馬久驚侵禹域,
蟄龍無術起風雷。
頭顱肯使閒中老?
祖國寧甘劫後灰!
無限傷心家國恨,
長歌慷慨莫徘徊。
吟誦完,孔文才對宋一茗笑笑:&ldo;怎麼樣?對吧?你說的秋瑾女士的《書感三首》,就是這三首吧?&rdo;
&ldo;嗯,就是。&rdo;宋一茗點點頭,驚異地望著孔文才,&ldo;想不到文才兄對鑑湖女俠的這《書感三首》也是這樣熟悉。&rdo;
&ldo;秋瑾女士在陳天華為抗議東洋小日本而投海自殺以後,沉痛悲憤,為憑弔這位殉國的戰友,寫下了這三首七律詩。每字每句,都用血淚凝聚著憤激之情而寫就;字裡行間,也無不充溢著為中華民族的新生和自強而決然奮起的慷慨之志。&rdo;
孔文才有些激動地說著。他臉色泛紅,雙目在眼鏡後面熠熠閃亮。看得出來,他對這位鑑湖女俠也滿懷著無比的敬仰。
宋一茗仔細地聽著,一直望著孔文才,兩眼充滿了對孔文才滿懷無限崇拜和敬服的愛。她從內心深處感覺到,孔文才不僅僅是她所摯愛的人,而且,還是她的老師,還是她的知音。感謝老天讓她和他透過哥哥宋維新而相識,又透過哥哥把她和他推在了一起,而且,又還讓他和她這樣氣息相融,心心相通。
啊,他和她這樣氣息相融,心心相通!
宋一茗的心狂跳著,兇猛地燃燒著。熾烈的情潮一陣陣地在她體內兇狂地湧騰著,突奔著,衝擊著她,燒灼著她,使她好幾次幾乎不能自已。
這一天,他們談得很投機。天南海北,評古論今,巾幗英傑,蓋世豪雄,以及中華神州的命運、前途,等等,無所不談,談得是那麼融合,那麼投機,那麼彼此親切。說是說,孔文才和哥哥宋維新同窗好友這麼多年,來她們家和她宋一茗結識相交也這麼長時間了,但從來還沒有過一次,像這一天這樣,她與他單獨在一起,如此長時間地、敞開心懷、無拘無束地、而且還如此相近、相融、如此相投機地說今道古過。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一次。
他們沿著江邊緩緩走著,談著,談著,走著,談得很久,很久,直到夕陽已經完全隱沒在了嶽麓山峰巔背後,晚霞在夜幕下消退,一彎新月已經高高地掛在了空中,湘江水面上灑滿了淡淡的銀光和飄動搖曳的燈火時,他們才邊談邊走地離開了江邊。孔文才把宋一茗送到了宋家公館門口,談興未盡地轉身離去。
宋一茗更是整個身心還沉浸在欣喜的歡情中和勃勃的談興中,很感遺憾時間過得太快。她站在自家的門口,留戀的目光一直尾隨著孔文才遠去的背影,一直尾隨著,尾隨著……
後來,回到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