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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潛微微驚詫，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如此哀怨。

徐簡肅然道：&ldo;項公子抬愛，老夫慚愧。只是老夫才疏學淺，生恐誤人子弟，故而不敢答應，還望項公子海涵。&rdo;

項公子呵呵一笑，道：&ldo;徐大人滿腹經綸，才學人品乃首屈一指，若說您是才疏學淺，那天下再無人敢當才學二字。&rdo;文士聽了，趕緊向那項公子使個眼色。那少年只作看不到。

徐簡拱手，面有愧色道：&ldo;項公子謬讚。老夫愧不敢當。&rdo;項公子也沒再繼續說下去，岔開話題，說了幾句閒話，便告辭了。

徐簡送走了兩人，與李潛回到院子，示意李潛坐下，才道：&ldo;藏拙有什麼要問的？&rdo;

李潛拱手道：&ldo;方才二人弟子曾在武都見過，只是不知他們為何會來找恩師？&rdo;

徐簡望著李潛，許久沒說話。李潛心中忐忑，不知道自己是否說錯了什麼。

過了許久，徐簡才道：&ldo;這二人的身份你不必多問。你只需知道，他們是來讓老夫感恩戴德的就行了。&rdo;

感恩戴德？李潛仔細咂摸了這個詞，忽然有些明悟。

徐簡站起來，負手而立，抬頭望著天空，目光極為幽遠，低聲道：&ldo;老夫家居兗州，世代書香門第，祖上也曾做過官，只是由於不是門閥出身，未曾出過五品以上高官。自啟蒙開始，先生便教導老夫&l;一朝入了天子門，高官厚祿無需愁&r;。在二十一歲中進士後，更是意氣風發，一心只想報效朝廷。然而只因老夫不是門閥出身，亦沒有門閥提攜，便在翰林院足足呆了十年不得升遷。後來，偶然遇到先皇，與先皇聊了幾句詩文，先皇甚悅，便讓老夫到國子監做直講。老夫的心性早在十年苦熬中磨練出來。到了國子監兢兢業業，嘔心瀝血，從直接開始一步一步升遷，做到了國子監祭酒。&rdo;

李潛前世也聽說過這個官職，應該類似於後世教育部部長或中央大學校長。這個職務在後世乃是肥缺，不過在現在卻是個清水衙門，沒什麼權，也沒什麼錢途。李潛心裡暗暗為他可惜。想他年輕時一腔熱血，苦熬十年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即便因幾句詩文得到了皇上的賞識，卻也又熬了許久，一步一步升遷上來。一句&ldo;心性早在十年苦熬中磨練出&rdo;，雖然說的容易，卻不知這其中包含了他多少無奈，多少心酸？

徐簡沒看到李潛臉上的表情，繼續道：&ldo;後來，陛下將老夫遷官到秘書監正。這個職務雖然沒什麼實權，但卻是陛下的近侍。老夫做了這官後，原本對老夫不屑一顧的門閥高官紛紛開始向老夫套交情。不過老夫豈會與他們同流合汙？故而，這些人便開始暗地裡構陷老夫。幸得貴人相助，老夫才沒被他們陷害。從此後，老夫便開始聯合寒門出身的官員，互相扶持，遏制門閥高官的囂張氣焰。老夫曾在國子監多年，所教弟子無數，這些弟子中有一部分進入朝堂，自然能唯老夫馬首是瞻。數年下來，倒也令那些門閥高官頗為忌憚。&rdo;

李潛聽了，心中暗暗為他叫好，卻也忍不住問道：&ldo;那陛下是什麼態度？&rdo;言下之意，皇上能任你這樣拉幫結派嗎？

徐簡回首，望著李潛道：&ldo;在陛下眼中，無論是誰都不能一支獨大，所以，陛下的態度如何要看誰更合他的心意。&rdo;

李潛暗暗點頭。古往今來，帝王心術說白了就兩個字，捧和壓，捧弱小的一方，打壓勢力大的一方。雖然當今陛下與門閥高官走的近，但卻不會任他們獨霸朝堂，徐簡的所作所為，正好給了他一個機會，甚至就是他默許或者刻意營造出來的，這樣他才可以在寒門官吏與門閥勢力之間不斷平衡，自然兩邊都要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