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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卒驛丁們有說有笑，歡天喜地地散了。

聽到李潛最後一句，商號的管事也明白了李潛的意思，兩個管事開始訓斥鞭頭，&ldo;還挺在這裡幹什麼？丟人現眼還不夠？趕緊幹活去！誰要偷懶，老子剝了他的皮！&rdo;兩個鞭頭連忙灰頭土臉地招呼車夫馬夫腳夫安置車輛馬匹。

李潛、牛弼還有謝志成站到一旁。謝志成低聲對李潛道：&ldo;謝謝李公子，不然小的這次可倒大黴了。&rdo;

李潛微笑，道：&ldo;謝什麼，應該的。只是，你老哥太老實了。須知這世道，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老實人，只有被人欺負的命。&rdo;

謝志成諾諾。

李潛見狀，意味深長地說：&ldo;寶刀不用黃生鏽。再好的寶刀要是閒置不用，終究會被腐蝕成一塊廢鐵。人也是一樣。&rdo;

第八十九章 又見故人

李潛話中的意思謝志成很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二十多年前的那場惡戰在謝志成心裡留下了陰影。二十多年過去了，這陰影不僅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化，反而在謝志成心裡深深地紮下根。他現在表現出來的膽小懦弱，息事寧人，正是由植根心中的恐懼所致。

看到謝志成暮氣沉沉的面孔，李潛心中暗嘆一聲。人如刀，人若沒有了殺氣，就好象刀沒有刃一樣，這樣的刀如何能用？謝志成的功夫沒落下，但他沒了殺氣，比試切磋還能應付，但若上戰場或與人性命相搏，謝志成必死無疑。這不是功夫不濟，而是心理的問題。功夫不濟可以勤學苦練，而心理的問題卻只有靠他自己邁過這個檻，別人難以幫他。

轉念一想，李潛不禁苦笑。自己這不是瞎操心嗎？謝志成與他有什麼關係？是敵是友還不好說呢。萬一他與自己不是一路的，幫他豈不是害自己？算了，由他去吧。

李潛抬起頭，看到牛弼正皺眉望著忙忙碌碌的人群。李潛覺得奇怪，碰了牛弼一下低聲問道：&ldo;幹什麼呢？&rdo;

牛弼向李潛使了個眼色，低聲道：&ldo;那廝不正常。&rdo;

順著牛弼示意的方向，李潛看到一個馬夫打扮，三十多歲，臉色發黃，正跟在另一名馬夫後面幫他趕車。李潛看到那人的相貌有些熟悉，應該是以前見過。但一時卻想不起來。便問道：&ldo;你覺得他哪裡不正常？&rdo;

牛弼道：&ldo;憑我當驛卒一個多月的經驗，那廝動作顯得非常生疏，乾的活連個剛入行的馬夫都不如。看他的樣子象是個養尊處優的主兒。那廝若不是個破落戶，就是喬裝改扮想矇混過關。&rdo;

李潛一聽喬裝改扮矇混過關，心中登時有了計較，再仔細觀察那人的舉止，立刻想起一人來，禁不住低聲自語道：&ldo;竟然是他！&rdo;

謝志成滿腹心事，自然無瑕仔細聽李潛的自語，牛弼聽了雖然詫異，卻也沒說出來。

李潛脫口而出，也覺得不妥，但見謝志成無異，便道：&ldo;這廝應是個破落戶無疑。&rdo;只是李潛小心的記下了這廝乃福順記的馬夫，道：&ldo;左右無事，謝班頭繼續當值，我二人先去歇了。&rdo;

謝志成諾諾應下。李潛拉著牛弼匆匆走了。

等離了眾人的視線，牛弼才道：&ldo;潛哥是不是發現了什麼？&rdo;

李潛不想隱瞞牛弼，道：&ldo;你可記得在山谷中有突厥人偷襲我們嗎？&rdo;

牛弼連連點頭，道：&ldo;自然記得。&rdo;

李潛靠近他低聲道：&ldo;剛才那廝就是偷襲中的一人。原以為他早離開中原了，卻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