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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最終沒辦成,不是葉重錦出面幫了忙,而是葉明坤收到津州的來信,不得不在近期內帶著妻兒踏上歸程,沒有時間替侯爺管教外甥。
陸凜騎在馬上,懷裡抱著他的寶貝外甥,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小孩眼裡的光彩實在耀眼,讓陸侯爺忍不住琢磨,是不是天意如此,這孩子或許就不該有人管教,就該讓他自由散漫,無拘無束地長大。
可是天意卻把他引向了另一個人。
路邊的攤位上,一個書生擺著字畫正在叫賣。陸凜覺得那聲音實在熟悉,就多看了兩眼,待看清那書生的相貌,略有些詫異。
&ldo;劉公子?&rdo;
這書生不是別人,正是那日金光寺裡的劉晉雲,白日賣字畫維生,夜裡回寺廟借住,他今年秋鄉試得中舉人,正籌集盤纏,等著來年的春闈會試。
劉晉雲抬起眼眸,臉上是慣有的和煦笑容,不卑不亢,拱手道:&ldo;侯爺。&rdo;
陸凜抱著小孩下了馬,蹙起眉,問:&ldo;這是怎麼回事?&rdo;
劉晉雲的父親劉靖曾任大理寺寺丞,是陸凜的下屬,劉靖因病去世不過數月,他為官數十載,家產還算富足,怎麼也不至於讓嫡妻留下的孩兒流落街頭。
劉晉雲勉強笑了笑,道:&ldo;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侯爺還是莫要追問了,此事,在下實在難以啟齒。&rdo;
&ldo;本侯曾答應過劉靖,替他關照兩個兒子,雖然是場面話,但本侯是言出必果的性子,你若有冤屈,本侯這大理寺卿少不得要管一管。&rdo;
陸凜把劉晉雲帶回侯府,奉上一盞熱茶,這如今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紅了眼眶。
劉晉雲憋了太久,已顧不得對方是誰,只想傾訴一番。
&ldo;侯爺,實不相瞞,在下是被兄長驅趕出來的。其實在下也是在父親過世後才知曉,原來……原來我並非嫡母所出,而是父親與小姨的私生子,此事過於荒唐,為了保全家中顏面,這才養在嫡母名下。往日總覺得嫡母偏心兄長,卻原來,這都是我應得的。&rdo;
私生子的名聲本已是難聽,他卻是父親與嫡妻的妹妹偷腥所生,說出去都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被那對母子趕出來也是情有可原。
說起這些,劉晉雲羞慚至極,還隱隱有些恍然大悟的清明。
陸凜沉吟片刻,道:&ldo;劉靖這事辦的荒唐,可你是無辜的,不必太過自責。&rdo;
劉晉雲低垂腦袋,沒有答話。
陸凜問:&ldo;如今可有住處?&rdo;
劉晉雲抹去眼淚,道:&ldo;在下暫時借住在金光寺,打算住到明年開春。&rdo;
&ldo;春闈?&rdo;
&ldo;正是。&rdo;
陸凜眸中精光一閃,道:&ldo;住在寺廟到底不是長久之計,何況你來年要參加春闈,該多抽時間溫書才是。本侯這裡有一份差事,你若願意,可以住在侯府,順便教本侯外甥識幾個字,酬勞薪金另付,如何?&rdo;
劉晉雲面露喜色,自打空塵大師雲遊,金光寺裡的小沙彌便越發瞧不上他,他也是大戶人家養大的,受不得冷眼,如今陸凜肯幫他,他自是感激不盡。
&ldo;侯爺的大恩大德,劉晉雲無以為報,無論日後是貧是富,是高是低,永不忘侯爺幫扶之恩。&rdo;
陸凜只淡淡一笑,他不在乎劉晉雲日後報恩與否,只盼他不要被家裡的野孩子嚇著,撂挑子走人就好。
一個教書先生還要靠賣人情拐騙來,陸凜告訴自己,這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