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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還能是誰!陸知遙揉了下額角:「於蓓,你大概聽說了,曹萬宏已經死了,二十年多年前那件事參與的人很可能都要被捲入其中,你早點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有可能避免更多的悲劇。」
於蓓扭捏了會兒,嘴唇微微開合著,聲音有氣無力地仿若從別的樓層傳來一般:「二十多年前我只是遠宏商貿剛入職的出納會計,那筆匯款本來是曹總簽批的一筆公司對境外公司的外貿貨款,但是幾個月後,曹總讓我補一份審批單,要改成周總審批。曹總讓我去偷周總的簽名章,我……我知道這是違規的,但是我那時候太年輕了,我怕丟了工作,曹總許諾我辦成這件事後會重用我,那時候周總不分管財務,但他也有審批權,平時他都在跑業務對這方面不太上心。
「周總人很好,對我很信任,」於蓓擦了下眼淚繼續說,「那幾年國家外匯改革,我們公司又有外貿經營權,生意還挺好,很多複雜的銀行業務都是我去辦的,我要周總簽什麼他只會問一聲陸總曹總知道了嗎,就讓我去拿他的章蓋,我就編了個曹總沒法簽字的理由,將那份假的審批單上敲了周總的章。當時那筆款項的匯款單和這份審批單的原件都被曹總拿走了,我想給自己留個保障,就悄悄留了一份審批單的留存聯在自己身邊,後來曹總兌現了承諾,一路扶持我到現在。可沒想到……」於蓓又嗚嚥了起來:「我真的不知道這筆錢匯去的公司有什麼問題,但我知道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貓膩,我不敢問。」
陸知遙舒了口氣走出門,心裡像堵了一口悶血,一場陰謀到最後算計到了自己的頭上,曹萬宏的命已經搭了進去,也許再往下走,將會牽扯出越來越多的人。曹萬宏出事後,陸遠臻臉上的神色已不如被許久請去市局時那般淡定從容,但陸遠臻仍然在遠宏坐鎮,陸知遙有時覺得,陸遠臻的臉上有一種……知道早晚會走到這一步的感覺。
陸知遙明白,此時的遠宏已經走到了十字路口,二十年前的那道傷口已經開始滲血,很快就要從暗地裡被翻出,而且可能是被他親手翻出。
他拿出手機看了下,許久那條訊息躍入視線的時候他甚至第一眼沒有看資訊內容,而是盯著許久的名字晃神了很久,距離這條訊息前,他們已經很長時間的空白了,陸知遙鼻尖湧入了一股難捱的酸澀,他吸了吸鼻子,記下了沈璃的墓地地址。
走出馨宏小區時,又是晚飯後的光景,小區門口送外賣的電瓶車上依舊飄著濃鬱的飯菜香,陸知遙一腳從小區門內的冷清孤傲踏入門外的凌亂喧囂,裡裡外外兩個不同的世界,黑夜裡披著自以為是的偽裝,在伍州的城市裡被裝點成截然不同的人間煙火。
一覺醒來的清晨,管家推著早餐推車進門。陸知遙嗅了嗅,移形換影般地瞬間飄到桌邊:「今天是雞蛋灌餅嗎?陳姐那家的?」
老管家很紳士地笑著開啟餐蓋,精緻的西式餐具裡裝著蒹菉巷裡一陣陣吆喝與生氣:「陸總您請用。」
陸知遙抓起雞蛋灌餅啃起來,順手給錢小丁撥去電話:「知樂這兩天一直在查施華林,你跟著她,低調點,量力而行別出什麼事,我今天要去趟沈璃墓地,你……」話還沒說完,陸知遙忽然停下了嚼著早餐的嘴,臉色有些難看,「——就這樣,先掛了。」他木然地掛了電話。
陸知遙將雞蛋灌餅放在盤子裡,用叉子扒拉了幾下,眼角忽然滲出濛濛水汽,他嘩啦一下將餐具摔在盤子裡,大吼道:「給我滾進來!」
老管家和打掃屋子的員工一個個跟鵪鶉似的低頭含胸排著隊進了屋,管家小心翼翼地翻著眼睛看著陸知遙問:「陸總,怎……怎麼了,不合胃口嗎?我讓他們去換……」
「民俗文化節?真他媽能編!我竟然還信了……」陸知遙眼角憋得通紅,「他教你這麼說的是嗎!真當我傻子嗎?呵,我還真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