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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洛狄特聞言咯咯笑了起來,她當然清楚赫拉能聽個一清二楚:&ldo;小聲點,我的兒呀,我擔心你說得太多,瘡疤被揭開的布穀鳥會含著滿腔怨恨地叼了石榴砸過來。雖說琥珀裝飾的腰帶比常春藤編就的束腰來得高貴,能打動情人的或許只需鳥兒鳴囀般悅耳的歌聲,相比青春不再的戴冠者,露水之歡的物件更乖巧聽話,也容易獲得滿足。&rdo;
她高高興興地在天后的傷口上又踩一腳:&ldo;更何況,深深陷入愛情的人眼裡,連帶來快活的茵茵糙地就是溢滿薔薇香氣的大床,埋首在柔軟雪白的胸脯中,尊卑便顯得無足輕重,而可悲的人嫉妒地只能選擇去嚴厲斥責和阻攔,也不過如踐踏農地的牛蹄那樣,可憐可悲可厭又可氣罷了。&rdo;
她話音剛落,聽得怒不可遏的赫拉正要反擊,由通體漆黑的雄壯馬匹拉著的冥王車輿,好巧不巧地趕在這時來到了。
在諸神看來,冥王哈迪斯仍一身黑袍,即使赴宴也是面無表情的,不似他人口中所說的那般沉浸在新婚的甜蜜裡。雖然他收斂了身上源於死亡的神力,可氣勢依然攝人,讓低階神們心生恐懼的是,但凡被袍腳舔舐過的鮮花綠糙,都無一不被奪走生命力地枯萎焦黃,黯然凋零。
不過,冥王冥後之間感情不睦的猜測很快被他溫柔地扶冥後下來,又順理成章地用一隻胳膊親暱地攬住冥後腰的舉動給擊了個粉碎,隨著他們親密相伴著走進會場,連歌者舞者都禁不住慢了下來,或是光明正大,或是若有若無地打量著這對冥府身份最尊貴的夫妻。
不說其他初次見到植物神,被那美麗絕倫的容貌驚艷得說不出話的低階神們,連費盡心思想博這突然對自己不屑一顧的美人一笑的宙斯,和先前暗暗下定決心要遠離他的阿芙洛狄特,都把那些誓言忘得一乾二淨,為之著迷的視線不管不顧地死死黏在了他身上,怎麼都移不開。
他穿了件與哈迪斯身上的如出一轍的黑袍子,更襯得肌膚如飄飄初落的新雪般光澤瑩潤,頰上蘊含的淺粉,是盛放的繁花都自慚形穢的嬌美,而那襲及膝的墨綠色長髮隨意披著,順滑無比,隱隱有夜間的星辰般的淡光流竄。
他身形修長,腰板挺直,雙腿筆挺,吐息平和,步履如在花間起躍的蝴蝶般輕盈,周身的線條都是無可挑剔的柔美流暢,氣質溫和似溪澗的潺潺流水,奇異的是,當他跟高大的冥王並肩走在一起時,卻也絲毫不顯得遜色。更讓人驚嘆的是,剛被冥王踏過且奪走生命的綠靈,只消接觸到他的氣息,便重新獲得了充沛的生命之源,欣喜綻放。他前額飽滿,那形狀優美的唇似花瓣般柔軟,而高挺的鼻樑兩側,一雙黑眸裡含著沉澱的夜幕,卻不曾被濁跡沾汙,美麗中也不帶一星半點的侵略感,轉盼生波。
她還記得哪怕是被他不帶任何感情地凝視的時候,冰冷純粹的烏色也足令她蘇軟欲融,魂消骨軟,迷戀萬分。
許久不見,他的精神氣貌卻更好了。
等他們若無其事地落座,阿芙洛狄特才逐漸回過神來,收回痴迷的目光,胸中瀰漫開來的痛楚卻彷彿被酷暑的熾日灼燒過。她無比心酸地想,她付出的所有柔情蜜意都被阿多尼斯棄若敝履,小心翼翼的親吻被視作劇毒,連一個再輕柔不過的擁抱也被厭惡地抗拒。
那憑什麼,對愛情一貫不屑一顧的冥王,偏偏熔了鐵石鑄就的心腸,得了世間至美的青睞?最美的男子便該與最美的她在一起,讓奇蹟的絕美容顏透過結合和繁衍來永存,這才對得起自然孕育出他的美意。
阿多尼斯只以為眾神的突然噤聲是表達對他們的不歡迎,倒是不以為意,剛找到給他們預留的位置想要坐下,就被哈迪斯不動聲色地攔住了。
他投以問詢的目光:怎麼了?
只見哈迪斯先行坐下,然後大大方方地向他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