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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飾不住的哭腔像是一根根參差不齊的倒刺，一點一點地刨著蓮梔的心，他安慰道：&ldo;不是，忘情丹的藥效不是長期的，他自己會慢慢記起來……&rdo;然而這個可能性太小了，上次哪吒有恢復的跡象已經是半年前了，這半年間他沒有半點要想起來的樣子。

他可能會想起來，但要花的時間必然短不了，難道要讓木原梔用幾十年來等他想起來嗎？幾十年對他們來說不過彈指一揮間，而對如今的木原梔來說，可能就是一輩子了，蓮梔不捨得，所以才會同意太乙幫木原梔回她原本的地方。

如果哪吒想起來了，他就會等，等到兩千多年以後，他們還可以再見。蓮梔承認，這對他很不公，可這也是沒有法子的法子了。

耳邊只餘呼嘯的風聲，再無其他，直到檀雙手下的人來報：&ldo;不好了！有天兵天將往乾元山來了！還有！還有……&rdo;

蓮梔扶住快摔了的人，蹙著眉問：&ldo;還有什麼？&rdo;

&ldo;仙主被二郎神重傷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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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滴男主又受傷了……怎麼這麼慘。

第54章 大結局

三人心中頓時一揪，木原梔更別提有多難受了，可還是強壓著讓自己鎮定下來不去拖後腿，抖聲道：&ldo;我們……先離開這兒吧。&rdo;

蓮梔：&ldo;我會護著你和師父去聞溪殿，如今形勢不在掌握之中，剩下的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rdo;

木原梔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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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溪殿外，天兵與靈族的混戰似乎被眼前的一幕給定住了‐‐銀白鎧甲的司法天神神情有些猙獰，又夾雜著痛苦，三尖兩刃刀刺穿了一身華服的哪吒的肩膀。

&ldo;快走……&rdo;兩個字，楊戩卻像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

&ldo;走？玉帝可不念你們的親戚關係。&rdo;

哪吒冷下的眸子不過瞬時便染了笑意，只是那笑不是對著他的二哥，而是對著聞溪殿上空馭著金龍的玉帝，像是嘲諷，又似是悲憫，或許就只是對自己的悲涼。

也許真的是悲涼。

回想他這一生，又有什麼是他值得留戀的，苦難還是怨恨？

苦難？他苦了這麼久，也沒過上安生日子，早就習慣了。

怨恨？他哪吒一輩子都沒怨過別人，唯一恨的人也死了，所以他如今攻打九重天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呢……

肩膀上的三尖兩刃刀似乎又刺深了幾寸，可他一點也不覺得這算疼，不是因為嘗過了更疼的，他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心裡空落落的，身體卻像是處在一個無盡的深淵，掉不下去，爬不上來。

幾乎是一瞬間，哪吒突然覺得這一切都太可怕了‐‐不知道自己為何而生，不明白自己為誰而戰，可他明明是有心的人，他有溫度，不再是那個□□控的蓮花之身。

他沒有聽到楊戩痛苦的嘶吼，更沒聽見安靜的人群瞬間又躁動、廝殺起來，他如今的世界是混沌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為了什麼，直到一道清脆的聲音傳進他耳中，似乎直達他心底‐‐

&ldo;哪吒。&rdo;

只有兩個字，卻讓他眼前看見了光，灰濛濛的深淵盡頭開啟了一扇窗，他這才發現，自己身在一片溫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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