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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呵……我是瘋子，世人是騙子，龍延，倒是你，你有把自己算入世人之中嗎？&rdo;楊蟬譏諷道，&ldo;我為什麼要用你煉補！你這騙子，又有什麼資格叫我用你煉補！你不過是我階下之囚，你……&rdo;

她一瞬間，想到婁隱，想到與這男人所相遇的那麼多世……一千多年了，她能和誰有這樣的緣分？世人皆行騙，但是這人方才的心緒，是騙麼？

&ldo;你……在發怒呢，楊蟬……&rdo;龍延語調平平，&ldo;恭喜你，你殺了那麼多人，七情中又拾得一味了。&rdo;

他向她彎腰，深深作揖，眼眸中卻只剩悲涼。

悲涼。

她終於想起來了。在泉鳩的初逢，她執著傘，他坐在門口編著草鞋，只一眼，她認出了他，然後，他抬起頭來……

那樣的眼神，便是悲涼麼？

……

&ldo;你是個好人，不該是這個待遇。&rdo;

&ldo;才見第一眼，你哪裡覺得我是好人。&rdo;

……

龍延拋棄妻子，不是好人。

可她記得那日，龍延在葉琳琅的墓前站了一天一宿，她藏在樹後，偷聽他會說出些什麼秘密。

然而，龍延什麼秘密都沒有說。

&ldo;琳琅，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錯了……可是，我不能回頭了，迦南他，失去了母親，很快，也要失去父親了。我靠你之力多活了這幾十年，死，已然不可怕。我只是後悔，後悔沒有再回一次華山，五十年來放任你魔心漸長……我以為……我以為那是為你好，誰知……&rdo;

他沉默，繼而長嘆一聲：&ldo;琳琅，你太傻了……太傻了……你為了我這個凡人，值得嗎？！&rdo;

等不來的回答，這個問題，問得太晚了。

於是，良久，又是輕輕一聲。

&ldo;值得嗎……&rdo;

龍延的背影略微聳動，楊蟬知道，凡人哭泣，大抵就是這樣的。

一個大男人，在沒過門的妻子墳前痛哭失聲，可惜，到底是晚了。

不是好人，會如此痛哭嗎？

楊蟬怔怔地望著向她作揖的龍延，他是她的奴僕，她不說一聲&ldo;起來&rdo;，他便僵在那裡，聽話得很。

這個樣子的龍延，不是真心的。

世人，都是自私自利的騙子，儘是會騙人的騙子！

……

&ldo;你放我們一條生路，我楊戩此生不會忘記你恩德，他日一定加倍來報！求你……&rdo;

&ldo;世人誰會放過眼前的功名富貴，你的&l;他日再報&r;又要等到什麼時候？我若現在放了你，你能立刻給我變出今年過冬的糧食來麼？&rdo;

&ldo;……不能……&rdo;

&ldo;哈哈哈，所以聽大叔一言吧，世上的人本就是你騙我我騙你，人人都想活好一點…&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