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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棄疾點了點頭，坐在旁邊看他如何倒熱水，又如何拿了本《論語》壓方便麵。

&ldo;你們宋國有什麼好吃的?&rdo;

&ldo;好吃的?&rdo;他抬起頭來，思索道：&ldo;我們有句老話，叫蓴鱸之思。&rdo;

&ldo;醇爐?那是什麼?&rdo;青玉嚼著辣條道：&ldo;我去郭知州家吃過飯，裡頭鳥兒啊野兔啥的好多哦。&rdo;

&ldo;張季鷹闢齊王……&rdo;辛棄疾說了一半意識到這是個臨國小孩，用更通俗的語言解釋道：&ldo;很久以前，有個叫張翰的文學家。&rdo;

&ldo;他在洛陽的時候見秋風揚起，想起了故鄉吳郡的蓴菜與鱸魚膾，說了一句很有名的話。&rdo;

『‐‐人生貴得適意爾，何能羈宦數千里以要名爵。』

趙青玉聽他解釋完這句話的意思，自己咀嚼了一遍：&ldo;人生最重要的，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怎麼可以為了名利去千里之外當官呢。&rdo;

&ldo;嗯。&rdo;辛棄疾看著泡麵上浮誇的logo，慢慢道：&ldo;後來他棄官回鄉，寫了一篇《首丘賦》，可惜現在沒有流傳下來了。而蓴鱸的清淡之味，既被東吳之人引為上品，也代表了對故鄉的寄託。&rdo;

趙青玉開啟了自己的那份泡麵，攪著q彈的麵條道：&ldo;幼安哥想當官麼?&rdo;

辛棄疾搖了搖頭：&ldo;只想定國維穩、百姓安樂，官位大小並不在意。&rdo;

趙青玉低頭啃了口泡麵裡的火腿腸，又問道：&ldo;你在揚州城呆到現在，感覺怎麼樣?&rdo;

&ldo;不懂的東西越來越多，所以才會選擇拜柳先生為師。&rdo;辛棄疾露出無奈的笑容，淡淡道：&ldo;原本以為有定國之大學，是遠勝於四書五經這樣的東西，可後來發現……&rdo;

後來發現，他自己需要了解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說政治之論，那自己確實談不上。

柳恣把他放在辦公室的最外側，僅僅只是讓他接觸資訊收發、會議安排之類的繁瑣事情，都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因為柳恣實際上做的，是讓他自己去感受臨國的行政系統‐‐

足夠精簡，足夠效率，也足夠科學。

無論宋國還是金國，都不會有這樣直截了當的會議和專案規劃，所有人的身份都如同那建築工匠一般，在盡忠職守的去構建一個更好的國家。

辛棄疾接觸過山東的大小衙門，也知道裡頭一團事都攪和在一起辦，結果什麼都辦不好的情況有多普遍。

他哪怕只觀察到人們對於資訊的管理和統計方式，都可以學個天而為之驚詫。

原來自己在那平板上看到的東西，都如九霄之上的一顆星辰，蒼穹中散著的那一整片星河，都有著自己從未抬頭瞥見過的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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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青玉見他欲言又止，也沒有追問下去。他把叉子遞給了他，教他怎麼攪拌麵條和湯汁，慢悠悠道：&ldo;那你有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呢?&rdo;

&ldo;柳先生說，我的身份是實習生，大概就是學徒吧。&rdo;辛棄疾思索道：&ldo;那參政院的那些官員，都是學徒出身嗎?&rdo;

&ldo;不，&rdo;趙青玉搖頭道：&ldo;實習只是讓你體驗裡面的工作環境，幫忙做些小活兒，真的想去參政院必須要透過cat考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