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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惠子至死都在想著她愛的人,也算是一個痴人了。
於曼麗在床邊的桌前整理檔案。待到望向床上人的時候,那人已經睜開了眼不知多久了。
那日將他從桃花林帶回來,今天已經是昏迷的第四日,總算是醒了。小雅惠子擔心的不錯,只是沒想到,他居然逃避現實到了自殺的地步。若不是她尋去的及時,這條命無論如何活不過來了。
明明是最最柔軟的人,卻狠得下心對自己下手。
就算是醒來,也是臉色灰敗,往日溫潤雙眸此刻亦渙散渾濁著,如一潭死水,即便睜開了,也沒有反應。
他,這是在懲罰自己麼。
還記得麼,你說過的,都過去了。不論過去如何,都過去了。
&ldo;你已經死了。&rdo;
於曼麗收回視線在檔案上,冷淡開口,&ldo;現在,不管姓安還是姓文,這條命都是你自己的了。&rdo;
&ldo;這兒是長沙,不是魔王嶺,不會有人阻止你,是要再死一次,還是要做些有用的事,都隨你。&rdo;
說完,便去做她的事。
他不需要安慰或者開解。她擔心也好,不擔心也罷,都幫不了他。如果死過一次的人仍想不明白,那也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兩句話明白。
&ldo;佛爺他,是什麼人?&rdo;
沉默良久的人終於開口。
於曼麗並未走近,依然坐在書桌前,側過臉來看他。她擅自將人帶回來,置在了自己院中,卻未見來人過問,甚至提都未提。佛爺……實在難以捉摸。
&ldo;他……&rdo;於曼麗臉上泛起的笑容有些意味不明。
&ldo;是一個傳奇,你見了便會知道。&rdo;
安逸塵是極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的人。自他醒後,張瑞江來過多回。若說是起先因佛爺授意,到後來,頻繁的實在是難分是出於誰的意了。
看來,算是接納了。
安逸塵的傷漸漸好起來,但之前透支的身體卻並非一時半刻可以補回來的。他雖不說,但終日沉默總不至於是愉快的。
她讀得懂他的心思。一無所有的人難免患得患失,她又何嘗未這樣想過。
不願成為無用的人,不想被丟棄。
他們如此相似,卻又完全不同。
他過人的醫術也不是應該隨隨便便浪費的。於是,不必衝鋒陷陣的隨行軍醫,成了最好的選擇。張瑞江初時還會擔心他的身體預備再勸,於曼麗卻拉住了想要阻止的人。佛爺首肯,瑞江也不便再說什麼。待到看人消瘦下去的臉恢復往日模樣,就更不會反對了。
有些事,她比他懂得。
安逸塵與佛爺雖氣質差別極大,長相卻多少有幾分相似。單獨看時可能還不覺得,若是在一處,難免不會讓有心人留意。安逸塵是足夠細心的人,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極少在佛爺身邊出現,平時也會口罩遮面。
他是軍醫,這樣倒也不會有人懷疑。
安逸塵醫術好,脾氣又好,留過洋還見多識廣,本就讓人佩服的。他從年輕士兵中挑選了一些心思細緻的,加以培訓指導,很快組織了一支自己的醫務小組。這樣一支反應及時的醫療隊在戰場上是極有用處的。凡事又親力親為,救死扶傷,在士兵中間就愈有威望起來。
安逸塵不喜歡戰場,即便是浴火重生,他也不喜歡這種帶來毀滅與死亡的感覺。在戰場上,個人的力量過於渺小,伴隨而來的,只有身處漩渦之中巨大的無力感。他站在醫療組門前是可以看到指揮部的軍用帳篷的。他不知道佛爺是如何做到的。
商人重利,士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