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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彪端端正正地坐著閉目養神，聽到沈嫻來了的動靜，他緩緩睜開眼睛，輕描淡寫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又閉上了：&ldo;劉大人，恕老夫直言，這種時候你該趁機收攏長安的兵權，把所有能妨礙你的人統統殺掉，同時派人去荀公達那裡搬救兵，而不是站在這裡跟老夫聊天。&rdo;

&ldo;虎賁營抄了楊家，&rdo;沈嫻沒回答楊彪的話，像是要故意轉移話題似的：&ldo;您放心，巨額財產我都給您老人家貼了封條存倉庫裡去了，將來記得從我這兒拿走。&rdo;

楊彪微微一哂，只是搖頭，並沒有出聲。

沈嫻又說道：&ldo;哦，對了，我還把德祖請進宮來喝茶了，這孩子比我當年在武關見他的時候長大了不少呢……&rdo;

沒理會楊彪驟然變色的臉，沈嫻自顧自地說了下去：&ldo;……據說德祖是長安城中有名的才子？那將來我可得好好給他安排個官去噹噹，造福百姓嘛。&rdo;

&ldo;劉商羽，&rdo;楊彪艱難地說道：&ldo;你‐‐&rdo;

&ldo;楊大人放心，我剛才說的話，都是表面意思，&rdo;沈嫻微微一笑：&ldo;並沒有什麼深層次的含義，你聽到什麼，就是什麼。&rdo;

楊彪看起來像是要喘不過氣了。

&ldo;楊大人，憑你的身份背景和學識，在長安城裡老老實實當司空，將來告老還鄉，弄個衣錦榮歸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rdo;沈嫻收起了臉上的笑，她抱著胳膊將話鋒一轉：&ldo;但你偏偏要自己瞎折騰，現在好了吧？&rdo;

楊彪沉默了很久，久到沈嫻以為他的緘默是拒絕回答問題的時候，楊彪竟然再次說話了，他聲音沙啞道：&ldo;劉大人，你何必把事情推得一乾二淨，不管今日在長安城中的司空是我楊文先還是沮公與，甚至是荀家的那位友若……這些都無所謂。&rdo;

&ldo;你只不過是找了個藉口清洗楊家而已，接下來還有其他的世家大族……&rdo;

楊彪的聲音低沉下去，像是幽靈在風中默默絮語，他一言切中了沈嫻心中最隱秘的想法：&ldo;你要把所有的世家連根拔起，把他們盤根錯節的糾纏關係都斬斷……但是沒用的劉大人，現在他們匯聚在你身邊聽你指揮，成為你最鋒銳的長劍和最堅實的盾牌，是因為你這裡有他們想要的利益。&rdo;

&ldo;當利益不在時，合作也就不復存在了，到時候那些被你親手扶持起來的世家大族們會將槍頭毫不猶豫地掉轉向你，直到逼迫你繼續合作下去為止。&rdo;

&ldo;到那個時候，您可就沒有第二個老夫來做替罪羊了。&rdo;

&ldo;閉嘴，&rdo;沈嫻冷冷地說：&ldo;楊大人可真會偷換概念，給自己臉上貼金。&rdo;

&ldo;誰說我要對世家下手了？他們助我拿下長安城，我謝他們還來不及呢，&rdo;沈嫻勾起一抹薄涼的笑容，她毫不客氣地諷刺道：&ldo;我看不慣的，只有你一個人罷了。&rdo;

楊彪這才是甩鍋甩的飛起，相比之下沈嫻的水平（臉皮）還遠遠不夠。

你來我往地試探了兩句，激怒用上了，羞辱也用上了，沈嫻還是沒能問出來楊彪有什麼後招，雖然在心裡沈嫻覺得楊彪到此大勢已去了，但過程有驚無險，太過順利，她總覺得不太踏實。

派出去的小隊陸陸續續都回來了，有些小隊成功截住了出城求救的人，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