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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敏道：&ldo;通靈寶玉？我記得先頭說是在給十八皇子添盆的時候……&rdo;

何赤暇微微搖了搖頭，&ldo;東西是賈元春收起來給我的。&rdo;

賈敏愕然地看著他，良久才嘆道：&ldo;你這孩子，為了黛玉也是有心了。只是為何不辭而別？你可知黛玉日日以淚洗面？若非有琯琯時時勸慰，真真是不知如何才好。&rdo;

何赤暇默然。

他有許多個理由可以說，比如說皇帝的疑心逼得他不得不去海上尋訪那不存在的長生不老，比如說他所在的船隻遭遇海難淪落到了孤島，再比如說這些草藥中原地區難以尋找……可是真正聽見&ldo;以淚洗面&rdo;四個字的時候，這些理由都顯得蒼白極了。

賈敏見他這個樣子，也知道其中必有隱情，不過倒是不那麼生氣了，&ldo;我已然遣人替你去叫黛玉，只是她肯不肯來見你，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rdo;

話音才落，何赤暇聽見了腳步聲，驀然回首。

盛夏的陽光從這個嬌怯溫柔的女孩子身後透過來，她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他。

他便忽然想起，在自己為數不多的前世記憶之中，她也曾這樣站在靈河岸上，看著他，終於也只是緩緩地笑了。

……

何赤暇先頭乃是奉旨尋找仙方，但是長生不老這種東西，古往今來帝王將相罕有不樂衷的，也沒見誰當真千秋萬代了。

但是何赤暇在這個時候回來，卻顯然是知道了什麼，這才無所顧忌。

黛玉雖然心存疑惑，卻也不想這麼煞風景地問出口，她小口小口地喝完了藥，皺著眉往嘴巴里塞了好幾顆蜜餞，才壓下了那詭異的氣味。

何赤暇見狀，笑著摸了摸她的頭，&ldo;喝完了就去睡一覺吧，昨晚睡得那麼晚。&rdo;

黛玉費力地嚥下嘴裡的蜜餞，才開口問：&ldo;你怎麼知道？&rdo;

對方乾咳一聲。

黛玉眼睛睜大了一點點，又睜大了一點點，盯著他看，眼睛一眨不眨。

何赤暇被她逗笑了，到底還是怕她生氣，無奈地解釋說：&ldo;我昨晚……本來想同你打個招呼的，但是想著你該睡了，就只是過來瞧了一眼，誰知你趴在桌子上睡著了。&rdo;

手上還攥著他寫給她的信。

不過後面這句話，他自己知道就好了，要是說出口，約莫是會被惱羞成怒的林小四叫人給叉出去。

林黛玉說：&ldo;哦……&rdo;

她起身往裡屋走，簾子掀了一半，又回頭看他，&ldo;你不會再走了吧？&rdo;

何赤暇搖搖頭。

&ldo;那就好，&rdo;她說，&ldo;我一會兒睡醒了和你算帳。&rdo;

這一覺睡得倒是安穩，只是迷迷糊糊睡到一半，就聽見有人急匆匆地進門，黛玉一睜眼，屋內稍微鮮艷些的擺飾都已經被換下。

皇帝駕崩了。

黛玉微微一驚，再無睡意。皇帝駕崩後，京師要戒嚴數日，到時候進城就沒有這麼簡單了……何赤暇挑在這個節骨眼上回來，可見他對此是知情的。都說生死由命，天子之喪，他如何能知道得這麼精準？

雪雁進屋服侍她，收起了妝奩之中的華貴首飾，只留下了幾套素淨的銀頭面，見她始終沉著臉不說話，便道：&ldo;姑娘可是想見何先生？&rdo;

黛玉搖搖頭。

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