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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難得看她沉下臉，有些忐忑，小聲說：&ldo;小何說他把月份說早了，到時候灌下一碗催產湯藥，雖說對身子不大好，總也能糊弄過去。太醫院但凡是小何接手的事情，旁的太醫一律是不過問的，也不會有出現口風不一的差錯……&rdo;

林琯玉看她的樣子，搖搖頭，招手叫她坐到身邊。

&ldo;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小名為什麼叫小四？&rdo;她說。

黛玉抿起嘴，輕微地笑了，&ldo;我知道，因為我生出來時瘦弱，你們怕我長不大，民間為了孩子能養活會起賤名，你們便取了這樣一個小名給我。&rdo;

&ldo;是很瘦弱，&rdo;林琯玉也笑了，摸摸她的頭，說，&ldo;那時候我也只有兩三歲，很多請來的名醫都說你可能難活下來，母親元氣大傷，父親整日不是公務繁忙就是守著母親，小何就是在那時候被父親收留了的，便也住在我們家，整日和我一起守著你。&rdo;

黛玉哽咽道：&ldo;我給你們都添麻煩了。&rdo;

林琯玉給她擦眼淚，說：&ldo;不只是小時候，現在也是。可是既然是至親，怎麼會不給彼此添麻煩呢？我給你添了那麼多麻煩，你也從來都不生氣，小何給你看病了十多年，你聽過他一句怨言沒有？&rdo;

黛玉認真地想了想：&ldo;沒有。&rdo;

&ldo;所以啊，我們都不怕麻煩，&rdo;林琯玉說，&ldo;你想要的東西，姐姐怎麼都會給你取來。可是這次不一樣呀。事情敗露了之後，小何怎麼辦呢？&rdo;

黛玉道：&ldo;我當初也這樣想，可是他讓我別擔心……其實我後來就很後悔，因為我知道，混淆皇室血脈，是十惡不赦的罪責，哪怕不曾牽連到父親，朝堂之上也會有許多與父親交惡的官員，藉此汙衊父親，乃至於整個林家。&rdo;

&ldo;人命……人命是不能用輕重來衡量的，也不能用數目來衡量，&rdo;黛玉小聲地說，&ldo;可是總有親疏遠近。我這樣很自私是嗎？&rdo;

林琯玉捂著額頭笑道：&ldo;我就知道你聰明。&rdo;

黛玉其實糾結了這件事情很久了，在知道賈家的盤算後，卻幾乎是在瞬間堅定了自己的主意。她打算去告訴林如海，卻又被林琯玉叫住了。

&ldo;要不還是我去說吧，&rdo;她躊躇著道，&ldo;反正我也被罵多了，這件事情不小，父親應當會很生氣。&rdo;

黛玉搖了搖頭，說：&ldo;我沒事兒。這是我的主意，自然是我自己去請罪。&rdo;

要是我連這點擔當都沒有，豈不是和賈寶玉一樣了？

出人意料的，林如海似乎並沒有覺得多麼驚訝。

他稍稍的為小女兒的大膽感到了一絲生氣，不過也只是一絲而已，遠遠還不到震怒的地步。

黛玉被父親教訓了一頓，感到很驚訝，&ldo;您就不擔心因此受到牽連嗎？&rdo;

林如海搖搖頭，笑著說：&ldo;這次的事情，不僅僅是你的主意，他自己顯然也有意於此，小何從未出過差錯。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只是你們不該瞞著長輩。&rdo;

他雖然說現在是皇帝心腹，但是當年也是夾在皇帝、太上皇和太子三方之間安然無恙的老油條了，不過是一個假皇子而已，他還真沒那麼擔心。

黛玉說：&ldo;哦……&rdo;

林如海又笑道：&ldo;只是這回不罰你卻不行。我以往見琯琯性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