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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有些難過。
她站在窗子外,一動不動地看著裡面的林如海和俞氏。林如海果然也沒有過多地為難俞氏。隨後門吱呀一聲,俞氏端著託盤出來了,雖說手上的冰糖雪梨並沒有少去,但是她臉上卻也沒有什麼失落的神情,甚至隱隱帶著一絲微笑。
那裡頭的志在必得,王頎和林琯玉這兩個局外人都看得清楚。
她輕聲地道:&ldo;你看。我父親雖說在官場上殺伐果斷,但是對著這些親戚們,反倒是一向縱容。我祖父祖母去得早,所以族中供他讀書,養他成才,這是恩情。我母親對此不以為然的。反過來,賈家也是一樣。要我看來,一邊是居心叵測,另一邊又腐敗不堪,都不是什麼值得相與之輩。&rdo;
王頎似乎有些驚訝地看著林琯玉,林琯玉卻不看他,只是執拗地望著窗子裡面,嘴唇微微抿起來,顯得惱火又憂愁。
他斂眉想了想,彷彿很奇怪這麼個小姑娘,生了一張繡花枕頭的臉,長著顆糙漢子的心,偏偏在內宅上頭的事情,又能敏銳清楚至此。她明明對著賈家還是有些感情的,對著俞氏也頗為親近,但是在品論這二者之時,卻半點不留情。
要不是……
他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心想,要不是那件事,她倒是個極好的。
……
雖說王頎自己便還只是個小少年,但是林家這樣的人家,哪怕是隨口一說的拜師也要正兒八經地奉上束脩的,林琯玉便得了母親的令往王頎那裡送了點兒東西。她素來看對方穿得活似披麻戴孝,很不能理解,卻還是乖覺地送上了素淡顏色的兩匹料子並一些小玩意兒去。
與此同時,王頎還收到了一封京裡頭來的信。
他捏著那封信在書房裡頭坐了一會兒,良久才淡淡地問了門口的小廝一句:&ldo;林姑娘可曾說過他家的那位神醫何時能到?&rdo;
小廝笑道:&ldo;據說是那先生性子陰晴不定,常是怠慢了也有的,故林姑娘也不曾說過他到的具體日子,只說是這兩天。&rdo;
說罷他指指王頎桌上放的東西,又道:&ldo;少爺不看看殿下還送了什麼來?&rdo;
王頎看他一眼。小廝自知多嘴,忙低著頭退下了。自家少爺雖然年紀尚小,但是一身一身殺伐之氣竟然隱隱有些老爺的模樣,叫人不能直視。
王頎這才回身,開啟那紫檀盒子。裡頭躺了把湘妃竹骨泥金扇面的摺扇,展開來,寫了一首蘭亭集序。
他一頓。這正是他當初在街上買的那把極粗劣的贗品的正版。標準的北靜王出品。
這是水溶在調侃他當日街上的事情?
他素知王頎最痛恨當初被當作女孩兒教養的那段日子,所以也不敢明目張膽地笑他當日的事情,只敢隱晦地打個擦邊過去。
扇子下頭,還有幾方被另外妥帖裝好的手帕,瞧著就是御繡出品。這顯然是給林琯玉的。
王頎微微眯眼,還沒有說什麼,下人就傳話來,原來是錢氏喚人喊他過去。
他一進門,錢氏笑道:&ldo;這琯姑娘只是瞧著調皮,辦事卻很有分寸的。既然你自己開口了,就該好好兒地教她。&rdo;
王頎原本是坐在椅子上的,被她拉著在榻上躺下,蠶絲被一直拉到了下巴處,愈發顯得整個人纖弱細瘦,眨了眨漆黑的眼,應了她的話,忽地問:&ldo;什麼時候回京?&rdo;
&ldo;我帶著你過來便是長住的,先頭我見你也情願,&rdo;錢氏道,&ldo;更何況江南水土養人得多,你這兩日臉上可算有點兒血色了。怎麼突然問這個?&rdo;
王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