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命印(第1/3 頁)
大隋東部。
渠州。
通遠縣泰安城。
天空一片陰霾,透著一股沉重的壓抑感,即便下過一場雨水,空氣依舊是一片汙濁。
泰安城的路面是石板鋪成,但很多地面凹陷和損壞,顯然是年久路面失修,有著大大小小的水坑存在。
城中東部,有一處馬場,馬場不大,佔地有三四畝,裡面養著有十幾匹官馬,都是泰安城縣衙中的馬。
馬場中除了有幾十個馬廄,還有五間房屋,其中兩間儲存雜物和馬食,一間是廚房,還有兩間則是住人的。
馬場中有一個老馬倌,老馬倌帶著一個兒子在馬場中生活,雖然二人是父子關係,但二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廚房中,老馬倌呂富貴在煎藥。
呂富貴約有六十多歲,身著一身破舊的衣袍,頭髮雖然束起扎著髮髻,但還有很多髮絲凌亂在外,神色也有點憔悴。
這些天呂富貴一直在照料呂辰,還得給馬場中的馬匹餵養,不分晝夜。
砂鍋中的藥材隨著熱水翻騰,發出咕嘟嘟的聲音,刺鼻的藥氣瀰漫在整個廚房中。
呂富貴揉了揉自己昏花的雙眼,然後取下腰間的葫蘆,開啟蓋子輕輕的喝了一小口,瞬間感覺精神抖擻,渾身來勁了,他想喝第二口,但他忍住了。
葫蘆中裝的是酒,這酒是在城中福佑酒肆中買的,味道不錯還便宜,他這樣收入微薄的人喝得起這酒。
呂富貴長舒一口氣,合上葫蘆蓋子,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邊,繼續盯著煎藥的砂鍋。
算算時間,藥煎的火候到了,他就把砂鍋從架子上端下來,並用瓢在旁邊的水缸中盛出一瓢水把火給潑滅。
呂富貴把砂鍋中熬出的藥汁,小心翼翼的倒進一個碗中。
然後端著盛著藥汁的碗離開廚房。
走在溼漉漉的泥地上更是格外小心,生怕藥水灑出,也怕自己滑倒。
呂富貴進入到另外一個房間中,來到一張床榻旁邊。
床榻上躺著一名十五歲的少年,少年的臉孔雖然稱不上俊俏但很剛毅,一頭寸發,臉色卻蒼白無血,身上蓋著打滿補丁的棉被。
“哎。”呂富貴長嘆一聲,眼中盡是愁苦神色,然後伸出一隻手捏開少年的嘴巴,另外一隻手端著藥汁給少年緩緩的灌下去。
喝下去藥汁的少年,沒有任何反應。
呂富貴見怪不怪,他這一段時間已經習慣了,當然,他倒是很希望少年能動一下。
呂富貴坐在床榻旁,再次拿起葫蘆喝了一小口酒,不敢多喝。
可就在這時,他忽的看到少年眼皮動了一下。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呂富貴驚得差一點被酒水嗆到,他極力嚥下酒水,收起葫蘆,認真的觀察起少年。
很快,少年的眼皮再次動了一下,手指也動彈了一下。
“辰兒,辰兒,你聽到我說話了麼,如果你聽到的話,就趕緊給我醒過來,這都七天過去了,你終於有動靜了。”呂富貴叫喊起來,試圖把少年叫醒,甚至他想推動少年一下,但還是忍住了,沒有動手,生怕推出個好歹來。
不大一會兒,少年的眼徐徐睜開,露出渾濁的雙眸,茫然的看著呂富貴以及周圍的一切,好像他對這裡的一切很陌生。
“咳咳,咳咳,這是哪,我這是怎麼回事?”呂辰輕咳兩聲,有氣無力的說道。
“你忘了,七天前,我們爺倆在餵馬,而你忽然昏死在馬廄旁,我當時嚇壞了,立刻把你抬進了房間中,趕緊給你請來了郎中,郎中經過一番診治,卻診斷出你命不久矣,就給你開了一些活血補氣的藥方給你。”
“我不信這郎中說的話,我又陸陸續續請來了其他郎中,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