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頁(第1/3 頁)

&ldo;您來得對！想喝點什麼嗎？果汁？礦泉水？&rdo;朗貝爾的熱情中透出慌亂，使亨利愈發感到不自在。

&ldo;謝謝，不喝了。這五層樓對我這把老骨頭來說真有點夠嗆，可這裡是多麼安靜。&rdo;他環顧四周，一副讚許的神態說道。

&ldo;對，朗貝爾住得很好。&rdo;亨利說。

&ldo;這是家裡的傳統了。我承認對他古怪的穿著就不怎麼欣賞。&rdo;朗貝爾先生添了一句。他聲音畏畏縮縮，可雙眼朝那身黑色的毛線衫投去了嚴厲的一瞥。

&ldo;各有所好嘛。&rdo;朗貝爾並不自信地囁嚅道。

出現了片刻的沉默，亨利乘機站起身子：&ldo;對不起，您敲門時我正要告辭。我有急事要做。&rdo;

&ldo;對不起的是我。&rdo;朗貝爾說，&ldo;您寫的全部東西，我都十分認真地讀了，有些事情我多麼想跟您討論討論。可我猜想這種討論也許只對我有益。&rdo;他重新收起了笑容，補充了一句。在他平和的聲音、矜持的微笑和言談舉止之中仍然保持著一股已經倦怠的魅力，可他彷彿拒絕使用這股魅力，這種持重的姿態給他陡添了一副既高傲又不可捉摸的神態。

&ldo;我們後會有期，肯定可以更從容地交談交談。&rdo;亨利說道。

&ldo;並不那麼肯定。&rdo;老人說。

說不定幾個月後他就會被捕入獄，可他也許還能活著出來。這個曾與敵合作的大老闆，在他作威作福的年代，準是個大混帳，他超越了限度，不僅僅有罪，而是一個要被審判的罪人。這一次，亨利自然地朝他一笑，一邊同他握手告別。

&ldo;我明天可以來見你嗎？&rdo;朗貝爾陪亨利來到前屋問道，&ldo;我倒有個主意。&rdo;

&ldo;是否是好主意？&rdo;

&ldo;那由你看了。可千萬先等我跟你說了，你再作決定。我明晚10點左右去，行嗎？&rdo;

&ldo;行。可不能再遲了，因為我要和斯克利亞西納出門。&rdo;

&ldo;好。&rdo;朗貝爾說，&ldo;我下午的時間答應給納迪娜了，可10點前我一定到。&rdo;

無論怎樣，亨利也不打算今天就作出抉擇，他甚至再也不想花費心思考慮該怎麼辦，更不用談去找人商量了。他無奈又回到報社，冷靜地告訴呂克他與特拉利奧的交談已經延期，然後又埋頭起草起通訊來。對波爾，他再不能以實情相告。當他把鑰匙插入寓所的鎖中轉動時，他打心眼裡希望波爾已經入睡。可是不管他幾時回家，她總是等著不睡。波爾坐在長沙發上，身著變色絲裙，臉上還塗著脂粉，朝他伸去嘴巴，亨利匆匆地碰了一下。

&ldo;白天過得好嗎？&rdo;她問道。

&ldo;很好，你呢？&rdo;

她莞爾一笑，沒有直答：&ldo;特拉利奧跟你說了些什麼？&rdo;

&ldo;他同意。&rdo;

&ldo;這事你真的就不煩惱嗎？&rdo;她深沉地瞥了他一眼，問道。

&ldo;什麼事？&rdo;

&ldo;接受他的資金？&rdo;

&ldo;不，這事早就解決了。&rdo;他生硬地說。

她猶豫不定，最後什麼也沒有說。兩天來她一直遲疑不決。亨利知道她的心思，可不願意幫助她道出心裡話。波爾這般謹小慎微，實在讓他氣惱。&ldo;她對我小心翼翼，下了決心不再觸犯我，等著自己的最後命運。&rdo;亨利沒好氣地想。&ldo;六個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