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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真好！讓你麻煩，抱歉了。可要我一個人到那個獅子籠裡去，我絕沒有這份膽量。&rdo;

&ldo;你肯定我是受邀請了嗎？&rdo;

&ldo;正是因為你，貝洛姆太太已經給我打了三次電話，她求我帶你去，她已經請到了亨利，她還想迪布勒伊……&rdo;

她登上通向她房間的樓梯，我跟著她上樓。

&ldo;你想像不出聖馬丁的那座房子有多漂亮，&rdo;我說道，&ldo;該去看看。&rdo;

她嘆息道：&ldo;太遠了！&rdo;她開啟了衣櫥的插銷：&ldo;我該穿什麼衣服？我已經那麼久沒有出過門了。&rdo;

&ldo;穿你那件黑裙。&rdo;

&ldo;太舊了。&rdo;

&ldo;綠裙。&rdo;

&ldo;我拿不準穿綠色到底合不合適，&rdo;她取下了掛著那件黑裙子的衣架。&ldo;我不願像一副被蛀蟲蛀空了的模樣。呂茜準會開心透了。&rdo;

&ldo;你從不出門，可為何要去她家？&rdo;

&ldo;她恨我。&rdo;波爾說，&ldo;從前，我比她年輕、漂亮，奪了她好幾個情人，要是我拒絕她的每次邀請，她會以為我已經不成樣子，會高興得不得了。&rdo;

她走到鏡子前，手指順著那濃眉的曲線摸去：&ldo;我該拔掉，該趕趕時髦，她們準會笑我這副怪樣子！&rdo;

&ldo;別怕她們！&rdo;我說，&ldo;你永遠都是最美麗的。&rdo;

&ldo;噢！今非昔比了。&rdo;她說，&ldo;不，今非昔比了！&rdo;

她一副敵視的神態照著鏡子。突然，我多少年來第一次也用局外人的眼睛細細打量她。她一副倦態，顴頰呈現出淡淡的紫色斑點，下巴變厚了，嘴邊兩隻深深凹下去的酒窩反倒使她那副容貌顯得一副男子相。昔日，波爾乳白色的肌膚、含情脈脈的目光和烏黑閃亮的秀髮給她的美貌平添了一分溫柔；如今一旦失去了這一平凡的魅力，她的容貌便顯得非常奇特。這完全是一種人為的產物，那曲線的模糊和膚色的遊離實在難以原諒。時光並沒有悄悄地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印記，卻在這張尊貴而又古怪的面容上打下了粗暴的烙印。這副容貌雖還值得讚美，但它的位置應該在博物館，而不是在沙龍。

波爾穿上她那件黑裙，把眉毛描得長長的。

&ldo;我把眼睛畫長了吧，是不是？&rdo;

&ldo;我不知道。&rdo;

我對她的缺陷看得清清楚楚，可卻無法提供救助的方法。我懷疑世界上是不是存在這種補救方法。

&ldo;但願還有一雙合適的長統襪！&rdo;她動作躁狂地在抽屜裡亂翻。&ldo;你覺得這兩隻襪子顏色一樣嗎？&rdo;

&ldo;不，這只比那隻要淡一些。&rdo;

&ldo;那這隻呢？&rdo;

&ldo;這隻從上到下有一條硬印。&rdo;

整整用了十分鐘，我們才好不容易找到了兩隻配對的襪子。

&ldo;你肯定兩隻是一樣的？&rdo;波爾不安地問。我用手張著輕盈的襪子網眼，站在窗邊對著陽光仔細比較：

&ldo;我看不出任何差別。&rdo;

&ldo;你明白，她們可什麼都會挑剔的。&rdo;

她把高跟鞋的鞋帶繃到了腿上，接著又問我：&ldo;我戴上項鍊嗎？&rdo;

這是一條用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