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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聳肩膀：&ldo;你總是不願意明白。&rdo;她以通情達理的聲音說道，&ldo;朗貝爾在他的生活中已經愛過一個女人：羅莎。後來，他想得到安慰，遇到一個姑娘就抓住不放：那就是我。實質上，他開始時甚至都不樂意跟我睡覺。後來等他知道亨利跟我發生過關係，他才動了念頭。可我一直都不是他的心上人。擁有一個女人，這在他看來似乎比去搞妓女更有男子氣派，也更方便。可我在裡面根本算不了什麼東西。&rdo;

她多麼善於混淆是非，其手段之巧妙，使我不禁感到氣餒。真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駁斥她。我軟弱無力地說：&ldo;你總是顛倒是非。&rdo;

&ldo;不。我知道我說了些什麼。&rdo;她說。

她終於穿了一件潔淨的裙子，倆人一起去了巴黎；可回來時更是悶悶不樂，很快又吵了一場，我當時正在花園做事。這天早晨，昏暗的天空沉重地壓迫著我的肩頭，把我緊逼在地上。在我身邊，朗貝爾在讀書，納迪娜打著毛衣。&ldo;實際上，&rdo;她前一天對我說，&ldo;度假是很累人的，每天都得琢磨如何消磨時間。&rdo;顯而易見，她已經感到厭倦。一次，她的兩隻眼睛定定地盯著朗貝爾的頸背，彷彿要用其目光的力量，硬把他的腦袋扭過來。她開了腔：

&ldo;斯潘格勒那本書，你還沒有讀完？&rdo;

&ldo;沒有。&rdo;

&ldo;等你讀完，給我看看。&rdo;

&ldo;行。&rdo;

看到有人手裡拿著書，納迪娜不開口去要就不甘心。她往往把書帶到自己房間，可書拿回去也是白拿，只不過是增加她房間裡那摞書的一點高度而已，那些書呀，都是她準備將來讀的。確實，她讀書速度很慢，彷彿總是帶著某種敵意，往往是讀不了幾頁就厭煩。她冷笑著繼續說：

&ldo;據說那純粹是個混蛋！&rdo;

這一次，朗貝爾抬起了頭：

&ldo;誰跟你說的？你的那些共產黨夥伴？&rdo;

&ldo;誰都說斯潘格勒是個混蛋。&rdo;她從容不迫地說，接著在地上伸了個懶腰，咕嚕道：&ldo;你還不如開摩托車帶我去兜一圈兒。&rdo;

&ldo;噢！我可沒有一點興趣。&rdo;朗貝爾冷冷地說。

&ldo;咱們先去&l;梅斯尼爾&r;餐館吃午餐，然後再到樹林裡去逛逛。&rdo;

&ldo;那準會被暴雨淋個透，瞧瞧這天空。&rdo;

&ldo;絕不會下暴雨的。還是說你討厭跟我一起去散步吧。&rdo;

&ldo;我討厭去散步，對，我說了。&rdo;他不耐煩地說。

她站起身：&ldo;那我呀，我討厭在這一小方塊蔬菜地裡呆上一天。我這就去開摩托，沒有你照樣去兜一圈兒。把防盜鎖的鑰匙給我。&rdo;

&ldo;你瘋了，你不會開。&rdo;

&ldo;我已經開過了，這又不複雜，證據就是你都會開。&rdo;

&ldo;轉第一道彎你就會摔破腦袋。不行。我不能把鑰匙給你。&rdo;

&ldo;我摔破腦袋管你什麼事！你怕我把你的寶貝玩藝兒摔壞了就是了。卑鄙的自私鬼，我就要這把鑰匙！&rdo;

朗貝爾答也沒有答一聲。納迪娜目光茫然，一動不動地呆了片刻，接著起了身，拿起用作提包的那隻大草包，衝著我說：&ldo;我在這裡煩死了，我白天到巴黎去過。&rdo;

&ldo;那你就好好樂一樂吧。&rdo;

她很善於選擇報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