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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的，您和迪布勒伊是一致的，我的態度引起了您的憤慨。我已經陳述了我的理由，我為沒有說服您而感到遺憾。&rdo;

&ldo;您說您不願意對您的讀者隱瞞事實真相。可這是什麼事實真相？&rdo;勒諾瓦說道。他重又找到了他這場責問的關鍵詞之一，於是下面的詞語就很容易一個個接上了。模糊的事實真相，片面的事實真相，對這一套陳詞濫調亨利再也熟悉不過了。等勒諾瓦終於放棄了這些泛泛之談，亨利猛地驚醒，只聽他說道：&ldo;蘇聯的警察管制發揮的作用與資本主義國家的經濟制裁的作用並無差別，如果這一作用發揮得更加具體化，我看只有好處。一個工人不會受到辭退，負責幹部也不會受到破產威脅的制度必定會創造新的懲戒形式。&rdo;

&ldo;可不一定非得採用這種形式。&rdo;亨利說，&ldo;您不會把失業工人的狀況和集中營勞工的狀況進行比較吧。&rdo;

&ldo;他們的基本生活至少是有保障的。我堅信他們的命運不像有關的宣傳所說的那麼悲慘。何況人們忘記了這一點，那就是一個蘇聯人的心理與我們的並不相同：比如蘇聯人認為根據生產需要被調動工作就很自然。&rdo;

&ldo;不管其心理如何，遭受剝削，僅吃飽肚子，被剝奪一切權利，投進監牢，服沉重的勞役，被活活凍死、病死、累死，誰也不會認為這是自然的事情。&rdo;亨利說道，同時心裡暗暗在想：&ldo;這政治可真神啊！&rdo;勒諾瓦很可能受不了看著一隻蒼蠅活活受罪，可卻心安理得地容忍集中營的恐怖行徑。

&ldo;誰也不願為作惡而作惡。&rdo;勒諾瓦說，&ldo;蘇聯政權也不會。他們之所以採取這些措施，那是因為有必要。&rdo;勒諾瓦臉越來越紅。&ldo;您怎麼敢譴責一個根本不瞭解其需要和困難的國家的制度呢？這是不可容忍的輕率行為。&rdo;

&ldo;其需要和困難我已經講過了。&rdo;亨利說，&ldo;您也十分清楚我並沒有全盤譴責蘇聯制度。可要盲目地全盤接受，這是怯懦的表現。您以需要為名肯定其一切做法，可這種說法是一種可以兩面使用的武器。當佩爾托夫說集中營必不可少時，那是為了證明社會主義是一種烏託邦。&rdo;

&ldo;集中營在今天可以是必不可少的，可並沒有一直存在下去的必要。&rdo;勒諾瓦說，&ldo;您忘記了蘇聯今日所處的是一種戰爭的局面，資本主義列強在等待時機向它撲去。&rdo;

&ldo;儘管如此，也絲毫不能證明集中營有必要存在。誰也不願為作惡而作惡，可有的人還是經常在無謂地作惡。您並不否認在蘇聯和在任何國度都犯過錯誤：不然饑荒、起義和屠殺就可以避免。那麼，我認為這些集中營也是個錯誤。您知道，&rdo;他補充道，&ldo;迪布勒伊也贊成這一觀點。&rdo;

&ldo;不管是必要還是錯誤，您反正做了一件壞事。&rdo;他說，&ldo;攻擊蘇聯，並無益於改變在蘇聯發生的一切，而是為資本主義列強效勞。您作出了為美利堅、為戰爭效力的抉擇。&rdo;

&ldo;不！&rdo;亨利說，&ldo;人們可以批評共產主義，而不會有損於它。共產主義總比您說的要更穩固！&rdo;

&ldo;您剛才再次證明瞭一個人要想成為超共產黨人而在客觀上不淪為反共分子是不可能的。&rdo;勒諾瓦說，&ldo;沒有第三條道路可走。革命解放聯合會一開始就決定了其命運，要麼與反動派同流合汙，要麼就徹底滅亡。&rdo;

&ldo;如果您是這麼想的，那您只有加入共產黨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