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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爐側面裝著一個水龍頭似的東西，韋德爾拿起一個長方形模具對準&ldo;水龍頭&rdo;，再將其擰開，金紅色冒著熱氣的液體就流出來，很快注滿了模具。

模具可能具有冷凝功能，液體大約又將成形時，韋德爾迅速將它倒在敦實的砧子上，拎起一把鐵錘就開始奮力敲打。

剛才成塊的厚實金屬，經過重新塑形後變成長長的薄片條，鍛打起來挺方便。

敲擊幾下後，韋德爾迫不及待地兩手並用，抓起高溫的金屬條左右翻看，仔細做著檢查。

開始時他面露喜色，但沒過多大會兒臉色就變了，海歌呆呆地站在一旁看著，心情不時跟著他的表情變化，七上八下沒個底。

沉重的錘子再次落到金屬片上，高高地激起一陣陣火花，它們象白亮的花朵綻放在空中，但落下時就熄滅散盡，彷彿在昭示生命的短暫。

海歌目不轉睛地望著那些火花，對地球未來的擔憂又襲上心頭，他也悄聲唸了一句，&ldo;願蒼神保佑……&rdo;

韋德爾又沒餘暇關照他的客人了，他將全副精力集中在那一條給敲打得薄薄的鐵皮上。鐵皮開始時是火焰的紅色，等溫度下降後就露出本來面目，呈現出動人的晶體形態，卻是經得起任何煅煉的金屬水晶。

海歌欽慕地看著這美麗的新造物，認為這次肯定能成功，誰知韋德爾的臉色卻越來越不對勁。他那兩條長長的褐眉擰得幾乎撞在了一起，火花倒映進他的瞳仁，成了兩團濃縮著憤怒與絕望的火團。情況果然不妙，最後一錐砸下去，只聽&ldo;咔&rdo;，清脆的爆裂聲響起，鐵條沒斷，但給捶打的地方，出現了細細一條裂縫。

&ldo;哎&rdo;

韋德爾握著錘子，張大嘴站在砧子旁，一動不動了。打擊太大，他這姿勢至少保持了一分鐘，然後&ldo;咣當&rdo;一下把鐵錘扔開，又抓起鐵條轉身塞回石爐裡，便懊惱地坐去一邊，捧著腦袋苦思起來。

這次植物金屬的冶煉試驗，又失敗了。

海歌也很難過，但他知道韋德爾的心裡正受著煎熬，肯定比他難受多了。他是受虐長大的孩子，不懂怎樣安慰別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注視，儘量用平淡的眼神表達自己的關心。

&ldo;呃&rdo;

韋德爾大概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如突然從噩夢中驚醒般抬頭，帶著一臉沮喪。他這時才想起來，呆在這間作坊裡的不止他一人。

&ldo;葉肉，又是該死的葉肉！不管我怎麼改良配方，調整硼酸用量，也還是沒法徹底清乾淨那些東西！殘留的葉肉破壞了超能金屬本該具有的分子結構，降低了紫杏樹葉纖維的柔韌度。這樣的材料用來造冷兵器絕對一流，可要想它具有不斷增強的承重能力，根本沒可能！又出來一鍋廢鐵，無法吸收宇宙的背景輻射波，所以沒用！統統沒用！沒用！&rdo;

聽著韋德爾的吼叫，海歌瑟瑟發抖，就象孤獨地吊在枝椏上的那最後一片紫杏樹葉。

第六十八章 地下發電廠

海歌很想對韋德爾說：&ldo;或許您離成功已經只剩一步之遙，下一次試驗就能得到超能金屬呢？哪怕地球只能活一分鐘了，希望也依舊在！&rdo;

但他一個字也沒勇氣說出來，只能垂首站立，如犯了錯的孩子。不知情的旁人見了，很可能會認為韋德爾試驗失敗，是因他而造成的。

過了許久，他蚊吟般說：&ldo;加一張濾網，是不是就能解決問題了？&rdo;

韋德爾察覺到了他的緊張情緒，忙控制住脾氣，用柔和的語氣說：&ldo;我的孩子，你別擔心，不出一週，紫杏樹上就又會長滿新葉，試驗就又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