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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初學者,必須講規矩。 他在《教約》中規定得明明白白:每天早晨必須來一套&ldo;三忠於&rdo;&ldo;早請示&rdo;的功課,諸生務要實說:愛親敬長的心是否真切,一應言行心術,有無欺妄非僻?教讀時要隨時就事,曲加誨諭開發。然後各退位就席學習知識。對於歌詩、習禮都有一套方法。歌詩不能躁急、盪囂、餒囁,目的是為了精神宣暢,心氣和平。每月的初一、十五,他的書院還要會歌。習禮,要澄心肅慮,目標是為了堅定德性。先難後獲,不能上手就瀟灑,那就成了良知現成派。
陽明本人是相當瀟灑的,是比魏晉中的真名士還玄遠、機趣的。
譬如,他和學生一起出遊,看見田間的禾苗,說&ldo;能幾何時,又如此長了。 &rdo;一個學生說&ldo;此只是有根。學問能自植根,亦不患無長。&rdo;陽明說:&ldo;人孰無根?良知即是天植靈根,自生生不息,但著了私累,把此根戕賊閉塞了,不得發生耳。&rdo;
這個還流於說理了,最典型的例子, 也是他那唯心主義的鐵證:他跟人遊南鎮,一友指巖中花樹問:&ldo;「你常說」天下無心外之物,如此花樹,在深山中自開自落,與我心亦何相關?&rdo;
陽明說:&ldo;你未看此花時,此花與你心同歸於寂。你來看此花時, 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rdo;
4曲成萬物
等到朝廷有了難題了,學生推薦他的後門才走通。 嘉靖四年廣西田州「今百色、田陽、田東」的土司岑猛屢次侵犯領部,又不聽徵調,領著土著與漢族政權作對。朝廷派都御使姚鏌去徵討。用了一年多天氣,姚鏌攻殺岑猛,田州改設流官。朝廷也論功行賞完畢。但岑的餘部盧蘇、王受等復起。姚鏌又糾集四省兵力征討,許久不見效。巡按御使石金&ldo;論&rdo;了一本,朝廷決定派新的能員擺平此事。桂萼本來不同意用陽明,礙於張璁的面子,勉強委派陽明總督兩廣及江西、湖廣軍務,給他處置事變的全權:該剿該撫,設流官土官,隨宜定奪。還要處理前任的功過。最後叮了一句,不許推辭。
陽明還是推辭,上了一封情詞沉摯的謝絕書,說自己痰疾增劇,若半路死了,就壞了國家大事。而且土官仇殺,其勢緩,不象土匪嘯聚時刻都在塗碳生靈,容易調停。姚鏌老成,一時利鈍,兵家常事;石今所論,也只是激勵姚善後收全功。他建議朝廷委姚全權,給他時間。若最後還是不行,他向朝廷推薦了兩個人。
不能說他滑,只能說他有曲成萬物的良好願望,不願意生事,不願意結怨,也忠君體國。但這其中也有官場規則的狡黠,至少朝廷把這視為一種要價。很快就讓姚退了休,敦促王儘快上路。
他此時的日子、如果他不出徵還將繼續的日子,用他自己的話說便是:&ldo;古洞閒來日日遊,山中宰相勝封侯。&rdo;「《夏日遊陽明小洞天》」新的抉擇使他有些兩難。
他並未朝聞旨意連夜出發。經大禮議產生的新班子讓陽明深為憂慮,前些時因他父親被彈劾事,他也有些傷心。更重要的是,他的講學事業規模日起,他一向所追求的為之奮鬥的用心學代理學的工程剛剛有了眉目,他雖反對搞神秘的預測,但他對自己的身體心中有數,他不會說死去原知萬事空之類的話,但他怕他死後學說會發生先俗後雜的變化。對於事功,他還是有興趣,老死牖下,不是他的心志。他畢竟才五十六歲。
六月下的委任,他八月才決定出徵。他隆重地寫了一道學規,名為《客坐私祝》
但願溫恭直諒之友,來此講學論道,示以孝友謙和之行,德業相勸,過失 相規,以教訓我子弟,使無陷於非僻;不願狂躁惰慢之徒,來此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