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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痴子?那咱閨女……&ot;

&ot;人家喜歡的就是痴子!&ot;

&ot;桃子說的?&ot;

&ot;嗯&ot;

&ot;這叫、叫……&ot;張老三拍著腦瓜子,&ot;情人眼裡出西施……&ot;&ot;你呀,埋汰人,人家年輕輕的,怎麼好和你說那麼明的事?他話裡不都說清了嗎?有嘴說人家痴,沒眼瞅自己糊塗&ot;

老三樂了,說:

&ot;我糊塗,埋汰,這次還不是我去庵裡見合了炕,回來和你說的?&ot;&ot;嗯,這次算你立了一功!&ot;三嫂笑了

&ot;嘿嘿,你也專喜歡我這個糊塗人!這叫麼個?叫老婆眼裡出……&ot;&ot;埋汰!&ot;三嫂使力壓抑著笑聲,&ot;你呀,看把你樂的,不知姓麼了!&ot;&ot;走到天邊也是張老三!&ot;老三正經起來說,&ot;我怎麼不喜歡?孔秀才那幫混蛋要害咱閨女死,讓她活受罪,讓咱當老的心疼,讓多少人膽寒,不敢再親近共產黨這不,叫那些王八蛋的壞水落空了,咱們還是興沖沖地過咱們的,這怎麼不叫我喜歡!&ot;

三嫂禁不住使勁點點頭,說:

&ot;跟你這麼些年,今兒才知你不糊塗了,說到點上啦!要緊的是幫咱的親人,把革命鬧成,世上千家萬戶,都樂呵呵的過日子,啊!&ot;&ot;對著哩!&ot;張老三邊向廂房走,邊說,&ot;有你那句話,我更美著哪!&ot;&ot;哪句?&ot;

&ot;你說我不糊塗了!&ot;

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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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我是說,你才說的那些話不糊塗……&ot;

&ot;沒關係,反正你娘兩個,閨女喜歡痴子,媽媽愛個糊塗……&ot;&ot;你這個死人……&ot;

晚秋的夜空,綴著稀疏的星星,顯得高不可測,深邃無邊一幢幢大大小小尖尖圓圓的青黑色的群峰,靜靜地佇立著,等待披掛翌晨的酷霜

一九年的立冬比較晚,是陽曆十一月八日,陰曆的十月十三日平常年頭,膠東半島的寒冷來得遲些,今年卻不同,立冬以後,風向就改成東北的,冷習習的,直颳得緊,霜也一場比一場大,那連綿的崑嵛山,很快就改變了顏色,除去烏青的赤松,一片橙紅枯黃最後一批地瓜也刨乾淨了,田裡除去寸把高的麥苗,光蕩蕩的有經驗的農人準確的預料到,今冬要大雪大寒

義旗滿天紅,

窮人骨頭硬,

打倒仇敵,

起來鬧革命

暴動,暴動,暴動!……

小菊閨女輕聲哼著歌子這是高玉山根據程先生的血書譜成的《暴動歌》

油燈下,少女跪臥在炕上,一面哼歌,一面和她母親一起,在密針細錢地繡紅旗

身後斜背大刀的伍拾子,叫開門跑進來,說:

&ot;小菊妹,你得去教《暴動歌》&ot;

小菊道:

&ot;俺少年團,不都學會啦?&ot;

伍拾子說:

&ot;是農民會的人,居任哥教走了調,像瞎子唱唱似的,大夥說沒勁,不好聽我來請你去&ot;

三嫂道:

&ot;那就去吧,你爹傷沒好利索,叫他早回家來歇著&ot;小菊跳下炕穿上鞋,跟伍拾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