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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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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們!原諒我,沒有眼鏡,字寫得潦草……
聽,秋風是這樣疾勁地掃打監牢的鐵窗,我感到,這罪惡的窟窿在搖搖欲墜!我聽到了,膠東人民舉旗暴動的戰歌……
程子於天高氣爽的秋色拂曉
程先生的獄中書簡,是由縣城裡在敵人內部的地下共產黨員轉到特委來的
烈士的遺書,猶似勁吹的秋風,很快傳遍半島的共產黨員和革命群眾,正在加快準備暴動的革命者們,更添一股力量,仇恨的火焰,更熾烈迅猛地燃燒起來
是高玉山,把帶血字的語言,讀給張老三夫妻聽的老三瘋了似的哭著打自己的腦瓜子,痛心切腹地喊道:
&ot;是我糊塗害了你呀,老程大侄!你生前我慢待過你啊,俺窮苦人的好先生!
死了我見不著你的樣啦,我的親人哪……&ot;
三嫂,她倒沒有哭!那精悍瘦小的身子,僵直地挺立著;那墨黑猙亮的眼睛,愈瞪愈大,射出強烈的光芒;那整齊細密的牙齒,使勁咬著,頭髮都跟著顫巍起來了!她懷裡抱著的害重傷寒症的小兒狗剩,被媽媽的駭然氣色,嚇得喃喃道:
&ot;媽媽!媽媽……&ot;
小菊一陣風般地衝進院門:
&ot;媽!他來啦!&ot;
&ot;誰?&ot;高玉山問
&ot;那黑心的‐‐俺哥!&ot;
&ot;啊!&ot;張老三愕然,晃了一下腦瓜,擦一把鬍子上的淚水,吩咐一聲:
&ot;小菊!打酒去!&ot;
&ot;幹麼?&ot;三嫂瞪著丈夫,&ot;要酒壯膽?你……&ot;
&ot;我請請寶貝兒子!&ot;老三狠狠地說,&ot;藥山剩下的&l;土信&r;呢?&ot;三嫂低沉地說:
&ot;用得著嗎?&ot;
老三緊盯著妻子,疑惑地問:
&ot;你捨不得他?&ot;
三嫂鎮定地說:
&ot;捨不得二兩酒錢!&ot;
&ot;好啦!媽媽的……&ot;張老三抄起靠牆的鐵杴,向門外奔去
&ot;回來!&ot;三嫂喊住丈夫,問小女兒:
&ot;就他一個?&ot;
&ot;嗯!&ot;
&ot;山子,&ot;三嫂對外甥說,&ot;你到屋裡,聽著點&ot;
高玉山掏出手槍,掩進正屋門後三嫂抱孩子坐到窗下牆根的石條上,叫小菊回到村頭望風去她冷靜地對丈夫說:
&ot;我說你呀,先把傢伙放下,啊!&ot;
石砌的山村院落,一時沉寂下來,只有金風颯颯,大桃樹上的敗葉,一片山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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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地凋零
金貴穿著黑皮夾克,新多了酒刺的紫臉上,流露出畏葸和不安他怎麼能不擔心、害怕?誠然,孔慶儒嚴格為他保密,而且對金貴本人也不承認發現程先生都是他的功勞,他只不過提供了一條線索罷了,況且,孔顯和壞地瓜把程先生和桃子的被捕轉嫁到小白菜身上,那於震興也信以為真,去得無影無蹤……同時,在孔家莊集上金貴找著賣柴的他父親,請他喝了酒,也沒探出共產黨有星點知道是他幹的對金貴說來,是無後顧之憂的了他本來的算盤,拿到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