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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梳子:「憑什麼?」
蟬兒:「你總不忍心讓他光著腳去見他母親吧?」
25.香燭鋪子外。日。
小刀子赤著腳走來。
店鋪裡掛滿了紙箱紙人,櫃上也滿是線香和紅白蠟燭。一位老婦人在忙著折元寶,猛見一雙赤腳站在面前,抬起了臉,失聲:「刀兒?」
小刀子怯怯的:「媽!是我!」母親打量著兒子,驚愕:「我兒怎麼了,就這麼打著赤腳,從京裡一直走回來的?」
兒子看看四周,急忙奔進門,稀里嘩啦地上起了店板:「媽,別看兒子的腳了!
兒子的腳沒出息,可兒子的嘴巴有出息了!兒子有好多話要問媽哩!問的事,句句都是皇上等著的大事!「
上店板的聲音震得滿鋪子掛著的紙人晃晃蕩盪。
26.店鋪內屋。
小刀子扒著飯,問母親:「媽,鬧陰兵的前幾天,還記得有人來鋪裡買陰錢麼?」
母親坐著,膝間夾著個竹籃,手中不停地折著金銀元寶,道:「這話,不是有人來問過媽了麼?」小刀子:「誰來問過了?」母親:「是個秀才。」小刀子:「媽怎麼對他說的?」母親:「媽照實說了。」小刀子:「媽是說用p幾天來買陰錢的,只有縣衙門裡的差役?」
母親:「你已經知道了?」
兒子:「兒子的東家從秀才口裡知道了這事,告訴兒子了。」
母親:「可還有件事,媽沒有對那秀才說。」
兒子急聲:「媽,這是什麼事,快說!」
母親:「那差役買去的陰錢,催得急,媽來不及剪圓,看上去不像是銅錢!」
兒子洩了氣:「兒子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哩!不就是你老人家沒把那陰錢剪得像個銅錢麼!」
27.客棧。夜。
幾張陰錢在燈下對比著。陰錢的邊緣留著不整齊的剪刀痕跡,也不圓整。
高斌放下紙錢,拍了下小刀子的後腦勺:「跟了我這麼多天,說了這麼多廢話,就這一句話值錢。」
小刀子:「高大人,這麼說,那天晚上,河上漂著的,狗臉上糊著的,醉漢腦門上粘著的陰錢,都是我母親剪的紙片兒?」
高斌:「你母親可幫上陰兵的大忙了!」
他在小屋裡踱起步來:「往河裡撒陰錢的是縣衙門的差役;為了把戲演得更嚇人,將那幾條狗剁去尾巴的,也是縣衙門的差役!可想而知,趁著大霧天把那五船糧食偷運走的,也不會是別的人,一定也是縣衙門的差役!看來,這陰兵借糧的奇案,其實就如一張紙,一捅就破!」
小刀子:「怕是不會這麼簡單吧?」
高斌:「哦?說來聽聽!」
小刀子:「這兩天,那米少爺不見了人影兒。不知為什麼,我覺著這米少爺要是不見了人影兒,還會有事兒沒完。」
高斌笑了一聲,沉下臉:「於本官來說,沒辦完的事,只有一樁:開啟官倉,收繳贓糧!」
28.清河縣官倉。日。
倉門轟然開啟。滿滿一倉糧食!身著一身官服的高斌神色冷峻,在一群官員。
的簇擁下,凜然步入倉門。縣衙門的大小官員跪伏一地。一袋接一袋的米袋開啟。
倒出的全是朽米!跪伏著的官員汗如雨下。一屬員捧起米:「請高大人過目!滿倉存糧全是從五條浙江槽船上盜得!那五條漕船的貢米早在啟運前就已被杭州知府孫敬山掉包,故此全是陳年朽米!」
跪著的官員驚得紛紛抬起了頭。
高斌冷聲:「何人是清河縣令李忠?」
一頂花翎頂戴被一雙老手輕輕地摘下,露出一顆白髮蒼蒼的頭顱和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下官便是李忠!」